6月份的早晨,天亮的很快。

四合院裡的住戶們都有了動靜,有拿著夜壺去排隊上廁所的,也有開始生火做飯的。

魏平安早早的出門,像個陌生人一樣,走過中院,穿過前院,邁出垂花門。

一路或被旁觀兩眼,或被視若無睹,已經超出陌生人的狀態,更像是發自內心的排斥。

從眾,是普通老百姓的悲哀。

不患寡而患不均,是絕大多數人刻在骨子裡的劣根性。

這兩樣,魏平安都被迫享受了。

三大爺家曾有些緩和的關係,隨著老武頭出差南下而冷卻。

之前那訂製好的魚竿當成老武頭的臨別贈品,後來三大爺表示不需要魚竿,魏平安也知趣的返還了閻埠貴2塊錢。

院子裡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傳起了一些對魏平安特別不好的風評。

自私自利不樂於助人,貪圖享受不會過日子,偷看別人家小媳婦……

最初的起因是何雨柱的大嘴巴,推動力是易中海這老蔭庇,擴散病源是賈家賈張氏。

這算是一隻雞引發的血案嗎?

這年代名聲堪比第二生命,是所有老百姓儘量都不去碰觸的禁區。

眼瞅著魏平安快到了能扯證結婚的年齡,被曝出這種“醜聞”,對老魏家傳宗接代的影響必然是肉眼可見的。

稱其殺人誅心不為過。

魏平安早就隱隱覺得不太對。

最初他能感覺到身邊鄰居對自己更明顯的疏離和排斥,巷子裡異樣複雜的目光,但並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後來稍稍熟悉的工友又恢復到最初冷漠的態度,連緩和的三大爺也重新擺起了臉,魏平安才算後知後覺。

不過——

生活沒受影響,孤單的身影依舊。

魏平安來到巷子口的早餐店吃飯。

氣溫已經逐漸上來了,估計頂多一週左右,屋子就得被熱透,到時候熱浪翻滾跟桑拿房似的,只是想一想,魏平安就感覺到一陣酸爽。

他已經消減了在家開火的次數,為了不給家制造過多的熱量。

反正他有稿費和書友們偶爾的支援,雖說書友支援的不多,但架不住基數大啊。

所以魏平安低調有錢,也不缺票。

豆腐腦配兩個大素包,魏平安快速消滅後去軋鋼廠上班。

“小魏,廠辦那邊讓你過去一趟,你手頭活先放一放,抓緊去吧。”

徐紅兵也受影響。

對魏平安的態度從照顧到期待,從期待再到例行公事,不到兩個月,轉變的相當之快。

魏平安停下手裡的活,走出三車間。

丁立軍和張寶強一如既往的跟魏平安打招呼,因為他們在人脈上講也屬於“孤兒”,無依無靠。

或許也是受了一點魏平安的影響吧。

這個年代的侷限性:人言可畏。

廠辦在三樓,魏平安一個半月前來過一次。

那是老武頭臨行前最後一次跟魏平安湖邊垂釣,說他給上面說了發明燃氣灶的事。

隨後一上班,就有冶金部的同志來到軋鋼廠,喊了魏平安來到廠辦公室,拿走了魏平安畫的構造圖。

智慧財產權保護法是個什麼玩意兒,智慧財產權這四個字估計來人都不認識。

一個半月後的今天,想來對於燃氣灶這件事,是有結果了。

“……魏平安同志,感謝你的付出,對國家和人民做出的突出貢獻……”

來的還是冶金部的兩名熟臉同志,五十來歲的崔姓女領導和三十左右名叫志強的男幹事。

志強這個名字還是魏平安從崔領導安排事時無意說出來的,人家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