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崗營子村。

燕子家現在成了‘禁地’,村民從年老到年幼,都躲著走。

說退避三舍絕不為過。

半拉鐘頭前,村裡以徐二黑為首的混混團體被宣告團滅。

一村子裡有小一半的人親眼目睹。

這些村民中,還有好幾戶捂在炕頭等褲子晾乾呢。

嚇的屎尿橫流。

也沒有人笑話。

能做到沒汙染褲子的,沒跪到地上的,哪怕是站的跟抖康似的,都算是‘膽子肥’的。

卻也寥寥無幾。

老支書身在其位,當年也是見過大場面的,還算扛得住。

但跟在他身邊的那倆小夥子也打了退堂鼓。

不過老支書隨後也發現了端倪。

只要不惹這位爺,還算挺和藹的,很好說話。

就從他對待英子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英子,吃糕點,還是吃糖?”

英子小手指了指魏平安手裡的糖。

“這個?”

英子嚥了口口水,點點頭,眼汪汪的瞪著魏平安手裡的太白兔奶糖。

“喏,給你。”

魏平安遞上了一塊蜜三刀。

英子眼神有點失落。

在她印象裡,糖都是甜的,另一隻手裡的東西,好不好吃,什麼味兒,她都不知道。

但是她並沒有挑剔,農村長大的娃娃就像天生都會吃苦受累,天生就比城裡孩子懂事似的。

接過來,放進嘴裡。

英子眼珠子猛地瞪大了。

仰著頭,望著魏平安,滿臉的詫異和驚喜。

“哈哈,哈哈哈哈……”

魏平安憋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一邊笑,一邊把手裡的一把糖塞進英子的上衣口袋裡,另外兩塊蜜三刀也讓她一邊一塊抓著。

小英子手太小,抓著一塊蜜三刀就幾乎抓滿了。

“謝謝哥哥。”

魏平安揉了揉英子的小腦袋。

“屋裡躺著的是我弟弟,我也謝謝英子你幫我照顧他。”

“子墨哥哥是好人,姐姐說我就應該幫著照顧他。”

“嗯,英子和英子的姐姐都是好人。只有好人才和好人交朋友。”

英子此時還理解不了魏平安口中的‘交朋友’是個什麼份量,她只是覺得這個哥哥長得不讓人討厭,喜歡跟他說話。

於是點點頭,想了一下,還是隻會說:“謝謝哥哥。”

老支書在旁邊看著這一幕,脖頸子不由得往院子外面一個角落的方向瞅。

那裡剛才有人拔槍,讓好些血濺灑在地上。

反覆無常?

不是那樣的。

是老紅軍說的那種‘對待百姓像春風一樣溫暖,對待敵人像寒冬一樣刺骨’。

是的。

再想到魏平安是開了掛軍牌的小吉普來的。

老支書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他心裡有了底,但也不敢就那麼篤定,也就不會想著第一時間去告訴村民。

為了以防萬一。

但是他對自己‘伺候’這位主兒,倒是心裡踏實了許多。

可能不用提心吊膽,還要託付人時刻準備動用他早就備下的老棺材……

傍晚,老支書想請魏平安去他家吃飯。

外面來的客人進了村,無論村子是好是壞,做接待,是有史以來的習慣。

“老支書,今兒麻煩你了,晚上就在這兒吃,我車上帶了些飯菜,熱一熱就成。”

老支書聽到魏平安說還帶了兩瓶大慶老窖,就有些拔不動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