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誠聽得眉毛高挑:“郭訥霄什麼性子大哥還不知道?虛偽自私,目中無人,三郎跟他一處……”

“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哪有你說的那樣不堪?三郎有個伴,這是好事。”李小么忙伸手拉了拉蘇子誠,將他的話截了回去。

蘇子誠轉頭看了眼李小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蘇子義滿眼笑意的看著李小么,又瞄了眼蘇子誠,端起杯子喝了兩口茶,話語裡透著笑說道:“二郎還記不記得,母親有一回夸父親,雖說平時溫溫吞吞沒個主見,要緊時候卻能靈光閃露,有神來之筆。”

蘇子誠擰著眉頭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蘇子義笑意更濃:“那時候你太小,大妹肯定記得,二妹妹說不定也記得,你看看,母親看父親,看的最透。”

李小么瞄著蘇子義。

蘇子義轉頭看著她笑道:“父親看人,也是兩端,要麼什麼也看不見,要麼,看的極準,父親頭一回見你,就讚賞喜歡的很,說你有母親幼年時的那股子英氣。你比母親看得開,這是你的福氣,也是二郎的福氣。”

“我最敬仰的就是先慈孝太后,太后的睿智眼光,凡人哪有能及的?要說福氣,人生最福氣的,莫過於適意,懶散之人若有福氣懶散一輩子,適了意,就是大福氣,有志於天下者,若能為天下萬民盡一份心,適了意。也是大福氣,太后是真正的大福之人!”李小么笑盈盈的接道。

蘇子誠撫掌讚歎:“小么這話說的好!”

蘇子義又是感慨又是笑:“這話極是,領教了。”

三個人閒閒散散的又說了一會兒話,才起身出來。

蘇子誠和李小么送蘇子義上車,眼看著車駕走遠了,才回到自己車上,蘇子誠伸手攬著李小么抱怨道:“你怎麼應下了?那郭訥霄最讓人膩歪!”

“這是太后的意思,你讓皇上怎麼辦?那邊一定要跟著,這邊你一定不要,讓皇上為難麼?”李小么瞥了蘇子誠一眼道。

蘇子誠斜睇著李小么,挑著一隻嘴角笑道:“別賣關子,說說你的主意,你肯接這灘爛泥?我可不信。”

李小么用腳踢了踢蘇子誠的膝蓋,低低的笑道:“笨,叫西安過來,我要話吩咐他。”

蘇子誠用腳踢了踢車廂板吩咐道:“叫西安!”

片刻功夫,西安在車外稟報了,掀簾跳到車門口跪坐著,李小么看著他,慢聲吩咐道:“寧遠侯長子郭訥霄要伴著三爺,跟咱們一起到淮南路去,這幾天你好好看著他,看仔細了,別讓他一不小心跌斷了腿啊手啊胳膊啊什麼的,到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啟程,那可就麻煩了,聽明白了沒有?”

西安悶聲笑著點著頭:“聽明白了,王妃放心。”

“嗯,去吧。”李小么笑盈盈的揮了揮。

西安利落的跳下車子,蘇子誠’噗’的笑出了聲:“我倒沒想到這個,這主意好!”

“郭太后必定是不放心,才讓郭家人跟著的,傷了一個郭訥霄,還有別人呢,這不算完。”李小皺了皺眉頭道。

蘇子誠揮了揮手笑道:“這容易,郭家能讓郭太后信得過的,也就是嫡親的三家侯府,寧意侯家兩個都是官身,寧遠侯府只有郭訥霄一個,那就只有從寧安侯府尋人了,寧安侯為人敦厚老實,幾位公子也都是老實本份人,要不然,大哥也不能讓尉家和郭訥為結了親,寧安侯府去誰都無所謂。”

李小么想了想,笑著點頭:“寧安侯府也只有兩位公子,還有一個庶出子,聽說也是個極老實本份的,這倒是,只要是寧安侯府的,誰去都無所謂。”

出了正月,太后和皇上勸不住執意出家的曹太妃和楊太妃,命英惠公主為其選址造庵堂,曹太妃和楊太妃換了輜衣,從宮裡先搬到了開寶寺後的庵堂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