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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在腦海裡搜尋——許德民。
“許大人不必多禮。”二皇子伸出手虛扶了他一下:“許大人,有話慢慢說。”
許德民抬起了雙眸,兩行老淚縱橫,伸出了一直捂在高高衣領裡的耳朵,將繃著紗布的血口露出來給他看:“二皇子你看,這些山匪太狠了,把我的耳朵都給割了一半,不但如此,還殺了我的十八房小妾,如今是一個妾都沒有了,只剩下老妻,還有幾個妾生的女兒,我的嫡親兒子幸虧不在府上,若不然,也死了哇,如此,我許家算是快要絕後了,當真是慘絕人寰。”
“許大人,你說慢一點,說快了,我皇兄聽不清在說些什麼。”紫陽在一旁打斷。
許德民看了紫陽一眼,詫異道:“這位是……”
看氣質,實在看不出是何許人也。
紫陽撲哧一笑:“你只知道皇子,卻不知道皇帝也有女兒?”
“公主?公主殿下!”許德民立即再拜:“老臣參見公主殿下,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公主殿下見諒。”
“沒事,不知者不罪。“想不到出宮來還找了點當公主的感覺,在皇宮裡,個個奴才都是有主子的,見天的眼高於頂,見了她也不見得有多尊重,沒料到,受人尊敬的感覺還挺受用嘛。
紫陽得意的哼哼了兩聲,沈磬在一旁直搖頭,看出來了,她就是一個孩子心性。
許榮華在一旁一直觀察著許德民,只見他濃眉闊目,眼光精明,眼底泛出的是一股子的悲痛,細看之下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但是,一定有鬼。
憑直覺,許榮華覺得許德民沒有說謊,沿途的一切就見證了他所說的慘案。
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劫匪,諾大一個富庶之地,竟然會被人給劫,而且堂堂的知州在護城的水軍以及騎兵保護下竟然受了傷,簡直是有些匪夷所思,不得不令人深想。
許榮華不動聲色看許德民的時候,許德民亦察覺到了許榮華的目光,抬頭望去,只見一匹高頭大馬,馬上的少年著一襲藍色的布衫,約十七八歲,眉清目秀,帶有幾分女兒家的俊俏,但細看之下,眼眸裡泛出一股子穩若磬石的淡然,他看向自己的時候,又帶著幾分探究,玩味,甚至是嘲弄……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個少年甚至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笑意……
許德民心頭一跳,這是什麼眼神,彷彿可以洞悉一切,在嘲笑他的愚蠢。
許德民不由得心裡一慌,脫口而出:“這個……可是當今太子殿下。”
什麼?
許榮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許大人,你多心了,太子並沒有隨我們出京,所以我不是太子殿下,在下是……安南王義子高平。”
“安南王義子。”
許榮華原本是想撒謊的,借高畫質的名義,可是轉念一想,平州的人或許見過高畫質,若是冒用,怕是會令對方起疑,所以臨時起了一個高平的名。
許德民立即鬆了口氣:“原來是安南王的義子,在下是安南王的老部下了,安南王在江南任職的時候,在下與他交情甚好,經常在府上走動……”
他話鋒一轉:“還未聽說他有個義子呢?”
在探究麼。
許榮華微微一笑,跳下馬來,靠近許德民:“許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我眼底可曾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我若說假話,當真是會遭雷劈。”
義女和義子都是義,又有何關係。
許榮華伸手指天,笑得坦蕩。
許德民看這少年眸光清明,坦坦蕩蕩,又一副浩然正氣的模樣,不再懷疑了,也是一禮:“在下見過小王爺。”
“哈哈,我可不是什麼小王爺,我只是義父身邊一個跑腿的罷了,跟著四皇子出來,替他打打下手。”許榮華笑得爽朗天真,看向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