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孟擎一震,丟下手中拋玩的球,大步往教室走去。

走到一半,又調轉方向,往後操場走去。四處張望幾下,沒見到教官,俐落地翻牆出學校。

二十分鐘後,再度回到校門,一口氣爬上四樓。

高三了,正式課程其實不多。大致都著重在總複習、考試、自習等。這節課是自習,教室只有少數幾個人還在埋頭做垂死掙扎。

“男人婆!”他看見她面前擺著英文課本,嘴上喃喃自語,煩躁地直抓頭髮,最後虛軟地賴趴在桌上,裝死不動。

他三兩步跨過,走到她身後。“沒聽見我叫你?”

“我幹麼要理你?”連頭都懶得抬。

“喂,象話點行不行?要死不活的,你屍體啊?”食指戳了戳她後背。

“滾開啦!”沒心情和他鬥。

這沒精打彩的樣子,看了真不習慣。

他還是習慣那個活力十足,隨便點個火,就會像爆竹一樣炸來炸去的男人婆,無時無刻像顆熱情洋溢的小太陽。

“聽說你努力減肥來討我歡心?”

“誰討你歡心了?臭美!”立刻由桌上彈跳起來。這簡直比千古奇案竇娥冤還冤,老天怎麼還不降個六月飛雪下來,直接埋掉她算了?

“想要我注意你就說嘛,幹麼用這種方法。不過很遺憾,我對男人婆沒多大興趣,你就是把自己餓死了,我還是不會喜歡你的。”

“白痴啊!我都說不是了,你聽不懂人話嗎?”白目,存心逼她發火。

“那不然就是用絕食來向我抗議了?”他淡哼,表情充滿不屑。“使這種暗招你丟不丟臉啊,鬥不贏我就用這招,存心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我、我才不是……”她有些氣虛。

“你不是已經讓一群人來指責我了嗎?適時扮弱者果然好用,看來我也該找機會西施捧心一下……”

“我說我沒有,你聾了嗎?士可殺,不可辱,這道理你懂不懂?我只是不但讓你看扁,想證明……想證明,我不是像你說的這麼一無是處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笑哼。“我早就看扁你了,所以不必白費工夫了,不管你再怎麼做都一樣。”

“你!”她氣結。空蕩蕩的胃被他一氣,又是一陣頭昏眼花。

唉,好懷念她的蝦仁炒飯、廣東粥、燒臘飯、排骨便當……

“白痴!”他沒好氣地瞪她,手中提的塑膠袋扔向她。“喏!吃不完的,賞給你了。”

“咦?”她微訝。

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我從沒說過你一無是處。”

也就是說,他承認她還是有可取之處嘍?

她張口正要說什麼——

“至少出去時,不必擔心廚餘沒人處理。”冷不防冒出一句。

表情僵住,她差點失手把手中的便當砸出去。

她存在的唯一價值,竟然只是“活動式ㄆㄨㄣ桶”?

天殺的混帳!

正要衝出去追殺他。手中袋子傳來的香味阻止了她的動作。

是她最愛吃的燒臘飯耶!

看了看手上,再看看他離去的方向——他,是在向她低頭嗎?說不出道歉的話,只好拐著彎,要她停止無聊的減肥計劃?

又或者,其實是因為最近沒人處理剩菜而苦惱,要她繼續當他們的“活動式廚餘桶”?

好吧,她承認,沒有美食的日子簡直是黑白的,先前只是賭一口氣而已,現在有了臺階,也就順理成章地爬下來了。

不過,經他這一激,倒真的安安分分捧起書本。

其實,她並不笨,那樣敏捷的反應、犀利的口齒,能笨到哪裡去?更別提她還有個聰明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