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

柳州城。

一座佔地百畝的府邸,坐落於城中東北角,硃紅色大門古色古韻,門上是一塊燙金匾額,肖府兩字寫的龍飛鳳舞,大氣魄博。

肖府門前白玉階上,滿是步履匆匆的鞋印。

府邸之內,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滿是江南水鄉的氤氳之氣。

富麗堂皇,氣勢恢宏的府中前廳上,雕樑畫柱,道道絢麗光華由琉璃瓦上折射而出,屋頂四角有飽經風霜的天馬蹲坐之上,象徵著肖府的威德通天入海,暢達四方。

這座有著上百年曆史的府邸,經過十數次修繕擴建,早已成為了一方小行宮。

不過,現如今的肖府已經少了幾分往日的富貴安定,多了幾分吵鬧,陰霾與沉重。

這半個月以來。

往來肖家的書信不計其數,湧來的子弟更是磨破了肖府的門檻。

府中前院,後院圍滿了人,到處都是怨聲載道。

“這事究竟是怎麼搞的?肖德潤和肖承福是怎麼在上京城當的差,細鹽究竟是夏商什麼時候搞出來的?”

“我當初就勸過老爺子,時代不同了,我肖家不能一味的向前衝給其他四家當槍使,他就是不聽!這下可好,我趙城府庫中的錢全都屯了細鹽,連帶著其他生意都停了!”

“誰說不是啊!我聽說大乾軍隊已經撤退了,但肖德景一脈全都被大乾三公主給屠盡了,也不知道這節骨眼大乾摻什麼亂!”

“現如今大夏的形勢誰看不出來?連越澤都被太子砍了腦袋,我們不隱忍還一味的向前衝,這下可好,我肖家百年基業估計都到頭了!”

“有這麼悲觀嗎?還好我藏了個心眼,沒將錢全都押進官鹽中。”

肖家大夏各州城商行主事以及一些肖家官吏,聚集府中,議論紛紛,滿面愁容。

這次肖家危機可不是那麼好渡過的了。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柳府,前廳。

肖家家主肖燁端坐於主位,滿頭白髮,兩鬢斑白,滿是褶皺的臉上寫滿了滄桑,往日那深邃而又有神的眼眸中,如今也出現了幾分茫然。

廳中兩側坐滿站滿了肖家子弟,這些人對肖燁往日的敬重與懼怕,早已少了大半。

以往只要肖燁坐在這裡,底下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而今日這些人不再喧囂吵鬧,更是肆無忌憚的數落起了他的不是與罪狀。

真是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砰---!

啪---!

肖燁眼眸猩紅,怒拍桌案,將一把茶壺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隨後起身掃視廳中,怒吼道:“本家主還沒死呢!天還沒有塌呢!你要翻天不成!!”

聽著肖燁聲嘶力竭的怒吼聲。

廳中一眾肖家子弟才漸漸安靜下來,但臉上依舊噙著不悅。

與此同時。

一名花甲老朽端起杯盞啖了一口,緩緩道。

“大哥,事到如今,肖德潤和肖承福兩個混蛋紛紛大病不起,海城鹽脈被斷,斷鹽計劃受阻。”

“而且太子很可能利用肖德景與八岐船主井野勾結一事,對我肖家大做文章,您身為家主總得拿個法子不是?”

此人名為肖睿,肖府二當家,平日裡因為利益的劃分與肖燁並不對付。

肖燁和肖睿兩人,便是肖家的權力天花板,肖燁一脈勢力要比肖睿一脈大。

不過,那是在肖德景一脈沒有被三公主屠盡的時候。

肖燁望著肖睿,眼眸微眯,寒聲道:“肖睿,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跟我明爭暗鬥嗎?你我都清楚,太子葉洵已對我肖家起了滅族之心,你還要內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