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汾義是書院的人,難不成書院想要擄走寶兒,是為了以此要挾他?讓他更聽話?

這貪圖富貴的心狠之人,約莫是不會在乎這孩子的,除非這章汾義死了,章家就此絕了後,寶兒倒是可以用來威脅章家二老。

心下有著懷疑的沈開濟和青蘭初初商定了一些細節,皺著眉頭回了小院。

自從沈心諾出了事,沈開濟便又賃了一個院子,讓寶兒和白夏住了進去,還將養傷的齊飛文一道放了進去。

原先的小院則僱了一個丫鬟,他又去慈濟院領了一個和寶兒極為相似的男嬰,讓兩人住了進去。

四月十七日的清晨,已被櫟陽巡衛營確認與澄王遇刺案無關的青蘭踏上了前往瑾州的漫漫遠途。

二十多日過去了,守株待兔的沈開濟卻沒能等到書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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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宛矜嵐到了出閣的日子。

她穿著那親手繡制的翠綠嫁衣,面上卻半點笑容也無。

宛矜妤也神色懨懨,就連那宛子陽面上都有幾分鐵青。

這壓抑的氣氛令赴宴的賓客頗感奇怪,喜酒都少喝了幾杯。

莫不是宛家對這親事不滿意?

這邊苑家迎親的隊伍到了,苑明玄一臉心疼得望著自己悶悶不樂的新娘。

玥妹妹失蹤了,嵐兒很難過吧,難過到隔著這翠綠的羽扇,苑明玄都能感受到幾分。

宛老夫人望了望自己的幾個孫輩,也許有些事,已經在朝著難以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自己躲了這麼些年,甚至不惜用藥物強行將自己湛藍的雙眼換成了如今模樣。

有些事,終究是逃不過的吧。

她突然有些後悔。

這麼些年,要是不選擇逃避,而是和自己早慧的小孫女多說些什麼,也許這玥兒不會丟。

宛矜嵐今日髮髻華美,頭上卻只插了那隻紅珊瑚番蓮花釵。

她雙目含淚,俯身趴上了自己長兄的寬闊後背。

長途娶親,這喜轎換成了馬車。

坐在馬車中的宛矜嵐借著那哭嫁的傳統,狠狠地哭出了聲。

宛子陽壓抑了多日的情緒也決了堤,豆大的淚珠滾落。

宛矜妤看著這長長的迎親隊伍漸行漸遠,心中有著說不上的苦澀,家中未嫁的女兒只剩她一人了。

閨房密談,七夕乞巧,元宵燈會,都將只有她一人了。

淚無聲地流著。

苑明玄騎在那高頭大馬上,心中有著難以言說的淡淡苦澀。

江州路遠,半月前便出發的迎親車隊本是一派喜慶之相的。

直到幾日前,那封字跡潦草的信被送到。

表妹失蹤了。

十歲的女孩,多半是被人拐賣了,就算不一定被賣到花街柳巷,也約莫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這麼想,苑明玄就覺得心裡悶得慌,這嫁娶帶來的喜色也談了許多。

八十一抬嫁妝跟在迎親隊伍的後方,街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娘,這新郎是不是不喜歡馬車裡的姐姐啊。」

一名四五歲的男童,奶聲奶氣地問著自己的娘親。

原本無心熱鬧,專心吃糖的女子聞聲抬眼望了望這新郎。

這個人,好眼熟啊,光是看著就令人舒心。

不喜歡新娘,不娶不就好了,莫非是迫於權勢。

女子望了望那鋪滿長街的嫁妝,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想有幾分道理。

宛矜玥今日穿了一身桃花衣衫,髮髻是那孩童常見的雙環髻,一雙眸子黑淨透亮。

這一個月裡,沈曇每日都抽空給她講一個時辰的童年趣事。

在忘塵香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