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累了的小丫頭帶著慕之再次去到了念霞酒肆。

今日的酒肆依然客滿為患,被迫拼桌的小丫頭名正言順的和錢天和坐了一桌。

「見過郡主。」

「錢將軍不用客氣,你我品級相差不大,以後不是宮宴,這行禮就免了。」

慕之側立在宛矜玥身後,慕心總說郡主變了,可郡主分明還和之前一般跳脫,不愛繁文縟節。

今日的錢天和少見地帶了小廝同行。

此前宛矜玥幾次見錢,都不曾見其帶過小廝,有幾分好奇的少女不禁望向了錢天和的後方。

那是一個精瘦的少年,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面上有些冷,不似一般小廝總是面上帶笑。

繁雜喧鬧中,一男一女就這麼面對面坐著,他們彷彿初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那無關緊要的世家往事。

那藏有簡訊的紙條早就在舉杯共飲之時遞出了,不熟的二人接觸過多總是有些奇怪,可有著共同飲食愛好的二人多在酒肆偶遇幾次便算不得什麼。

男未婚女未嫁,更何況二人就坐在大廳,身旁還跟著兩個大活人呢。

冬青巷錢府,兵部尚書夫人錢姜氏正和幾個要好的世家夫人打著馬吊,今日她的手氣奇臭,頻頻點炮的錢姜氏徹底炸了毛。

要不是那小子不爭氣,自己早該含飴弄孫了,又何必靠這打馬吊消遣日子,越想越氣的婦人借著身體不適的由頭結束了牌局。

第83章 好戲

馮承源穿著親王服制斜倚在馬車裡的小木几上,他臉上是沈曇製作的面具,陣陣桃花幽香從一旁的香爐中散出,車外寒冬凜然,車內溫暖如春。

這羊皮墊子鋪就的馬車果真格外柔軟,馮承源望著這澄王身份給他帶來的一切,有時候這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也不見得有命享受啊,還不是便宜了他這個假貨。

沈曇則乘著另一輛馬車尾隨其後,他望了望面前的局勢圖,這澄王徹底變成了自己手上的傀儡,此前的構陷大戲可得改一改話本了。

可這老天爺卻彷彿和沈曇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本在緩緩行走的車隊突然停了。

那打頭陣的護衛立即騎著馬奔到了沈曇馬車旁邊「大人,前面的路斷了,昨夜突降風雪,這山坡上的滾石和著風雪將路堵了。」

「幾時能清出道路?」

「大人,這路清好怎麼也得戌時了。」

「知道了,去抓緊清路吧。」如此看來,今日是來不及入城了,他將手下舒展的宣紙揉做一團,既然來不及了,這戲就只好硬著頭皮唱下去了。

江王殞命已有數日,下毒的小內侍逃竄了一日後落網,卻在落網當天服毒自盡,大理寺卿寇文石順著多方線索查探了數日,結果十之六七最終都指向了同一個人——澄王殿下。

小內侍的奴籍顯示其為孤兒,家人皆早亡,當時戶部管理櫟陽府賤籍的官員有兩名,一曰荊建木,是現如今的戶部櫟陽清吏司郎中;另一名則下放去了澄州任職。

這荊建木府中曾購入了大批奴僕?翻看了整個櫟陽府賤籍錄的寇文石發現三年前,荊家購買的這批奴僕中有不少姓名相仿,很似一家人,可這奴籍卻又看似隔得甚遠。

派得力屬下去實地走訪調查之下,寇文石發現,這批三年前賣身為奴的良民在他們的家鄉竟無人相識,奴籍為假已是板上釘釘。

荊府中的這群奴僕很有可能藏有這投毒小內侍的家人。

而荊建木此人,看似與澄王毫無瓜葛,可他的嫡長女去年出閣,所嫁之人正是澄王舅舅李安志的庶弟之子。

江王府負責膳食的主廚、幫助小內侍逃脫的門房、毒藥來源的醫館……其中皆有澄王府的痕跡。

寇文石看著這種種直指澄王府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