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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和也瞧出了這一點,這小子畢竟沒在御前久待過,心裡的緊張雖沒寫在臉上,卻融進了行動裡。
那風嵐玉製的鎮紙猛地落下,小冬子立馬跪了下來。
「這溯州知州是不是有病?上上個月上書給朕帶了一池墨,上個月上書也給朕帶來了一池墨,這個月又是一池墨。」
「陛下消消氣,為了這種小事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樂和手持羽扇,動作輕柔地扇著風「御膳房近日備了陛下愛吃的冰鎮西瓜,陛下吃塊西瓜解解暑。」
跪著的小冬子立即起了身,從冰盒中取出了那冰鎮西瓜,絲絲涼意觸及手心,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琉璃盞,快步來到了景明帝身旁。
樂和將手中的扇子遞給了一旁的侍女,捻著銀針試著毒。
接下來是試吃,他拿起那試菜專用的筷子,隨意夾起一瓣西瓜放入了口中,細嚼慢嚥,並未有異味。
又是一刻鐘過去了,樂和仍好好的站立著,並無不適之意。
景明帝這才吃上了這涼氣已有幾分散了的冰鎮西瓜。
半盤西瓜落肚,適才的滿肚火氣果然消了不少。
景明帝提起硃筆,正欲翻看下一本奏摺,眼前卻突然泛起了一片血紅而後便是無邊無盡的黑暗。
「陛下,快宣太醫。」最先反應過來的樂和及時扶住了暈厥的景明帝,小冬子連忙疾跑向了太醫院。
等到那白鬍子的院判趕到之時,景明帝已有幾分轉醒,臥在床上的他口眼都有幾分歪斜,正痛苦的哼哼著。
張院判活了這麼久,第一次瞧見這麼奇怪的脈象。
穩健有力,比那及冠之年的少年郎還要強上幾分,可這人明明口眼歪斜,疑似中風。
這張院判正躊躇之時,那本該侍立在外的小冬子忽地闖了進來。
「澄王殿下到宮門外了。」
這才半個時辰的功夫,樂和腦中閃過了一種猜測——澄王和這突然暈厥絕對有關係。
「帶了兵?」
「不曾,他說他只是進宮侍疾。」
樂和心知這侍疾有何深意,可如今的他不敢決然說出阻攔澄王進宮之話。
正猶豫間,馮承源已然站在了殿外。
「兒臣拜見父皇。」
中氣十足的聲音穿透了緊閉著的殿門,傳進了一行人的耳中。
「去請殿下進來吧。」樂和的聲音薄涼,面上閃過些許愧疚之意。
景明帝躺在床上嗚嗚的叫喊著卻無人回應。
澄王無召回了都,大搖大擺的進了宮,甚至順順噹噹的出現在了這殿門前。
一個大勢已去,一個手握實權,忠心耿耿了十幾年的樂和終是背叛了他的主子。
官家染病,澄王攝政,這崤東的天在一夜之間變了。
玥王、溯王皆被圈禁在了封地,嚴加看守,就連還未及冠的五皇子也被當即趕出了宮,另闢府邸。
遊了一圈奚山的沈曇兩日後回到了櫟陽。
他一切如常,朝會時對著那空懸的帝位、突然冒出的攝政王都毫無異議,彷彿這一切本來就該是如此模樣。
休整了一日半的舒、宛二人繼續往東北方向行去,從那裡也許他們能橫渡過洺水,回到皊州古河縣。
走過了那青草掩蓋了焦黑的山谷,二人終於在天黑之時勉強瞧見了那夢溪河。
「我們順著夢溪河的水流往下遊走便能匯入洺水,要是運氣好,明日清晨我們便能到達古河縣。」舒白曾仔細研究過這一片地形,這是他們唯一的歸途了。
可這計劃對於不會水的二人多少有些冒險,如今是夏季,夢溪河和洺水的流量皆不小,夢溪河的匯入之處衝力巨大,一個不小心二人便可能被衝進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