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變作光滑堅硬的冰面,不再泛起一絲漣漪。

水鏡竟然瞬間被凍住了!

在魔界這般終年炙熱的地方,水鏡竟然被她隨手揮出的靈力給凍住了?見此情形,玄夢昔的心底更是惶恐起來。

那凍成冰的水鏡泛著幽幽的微藍光華,將玄夢昔的樣子照的比方才更為清晰。

瓜子臉上素白的面板吹彈可破,淺粉的薄唇猶如兩片未綻放的荷花花瓣,纖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冰藍色的眸子,澄淨透亮,讓人彷彿能一眼望穿。

鏡中人雖是少了幾分血色,但卻是極美的。

可是,這不是幽冰麼?

為何她站在鏡前,映出的是幽冰的影子?

鏡面之上出現了兩個人影,身後的雪蘭與素姨慢慢走了過來。見到玄夢昔驚異惶恐的樣子,二人面上皆是關切的神色。

今日玄夢昔的舉止在她們眼中都顯得分外的古怪。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在黑曜洞安安分分的地待著,從不提及魔界之外的事。為此雪蘭還洩氣了很久,她的心目中自然還是偏幫她的伏宸爹爹的,但是她的能力有限,加之熙黠待玄夢昔是極好的,而且熙黠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故而這些年來雪蘭也開始慢慢地接納了熙黠。

本是以為她已經放下了過往,要好好的與熙黠過一輩子了,怎麼今日回七宿宮省親,卻又變得這般無常起來。雪蘭實在摸不透玄夢昔這究竟是怎麼了。

望著鏡中慢慢靠近自己的素姨和雪蘭,玄夢昔心中此時已是扭成了一團亂麻。

素姨和雪蘭的所言與所為皆讓她很為生疑,故而她特地試了她們二人。話雖是漫不經心地問出口,但卻處處暗藏心機。很多事情只有她與素姨或者她與雪蘭方才曉得,如果面前的素姨和雪蘭是假的,那斷然做不到這般天衣無縫。

事實證明,素姨和雪蘭是真的,那為何她們要在一起演戲欺騙自己?那為何自己又變成了這幅模樣?難道是與幽冰的身體互換了?那幽冰帶著自己的身體去了何處?

輕輕掀開緊貼在前額之上的那枚紫金之色的龍鱗花鈿,眉心之間血色的薔薇印記竟還在!玄夢昔有些意外。這是意味這她還是她,她不是幽冰!

可為何,為何會變成幽冰的樣子?

如今這幅模樣,欽伏宸可還認得出來麼?

這樣一個冰冷而陌生的身體,連她自己都無法接受,又如何讓她去面對欽伏宸呢?

“小昔,你可還好?”素姨扶著瞧上去有些踉蹌的玄夢昔,滿面都是關切的神色,很是擔心的樣子,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歪身倒了下去。

“昔昔是不是這些年在黑曜洞住習慣了,忽然來到七宿宮不適應啊?不然用鐵哨去通知君上,讓君上來接你回去休息吧。七宿宮比起黑曜洞來是要炎熱不少呢,昔昔向來喜歡涼爽的呢!”雪蘭也上前一步,攙住了玄夢昔的另一隻手臂。

鐵哨?什麼鐵哨?

順著雪蘭所指,玄夢昔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的腰間竟是墜著一枚用金絲繫著的精巧玄鐵黑哨。這不是熙黠用來號令群魔的哨子麼?貌似當年曾在九幽秘境見過一次,這哨子怎麼會在她這裡?

將那鐵哨取下來仔細一瞧,熙黠的號令群魔的哨子乃是三孔,她手中的這個哨子卻是七孔。除此之外,兩隻哨子的材質和樣式並無不同。

握著那鐵哨,玄夢昔心中很是納悶,因為她完全沒有印象熙黠何時送過她這個哨子,更不曉得要如何吹響這個哨子方能與熙黠進行聯絡。

將那哨子放回原處,任其繼續懸在腰間晃盪著,垂著纖長的睫毛說道:“喚他來作什麼?”說著抬頭滿面正色地問向二人:“我何時與幽冰互換的?幽冰呢?她如今身在何處?”

玄夢昔雖是知道這般直接問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