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破開領地森寒的空氣,槍械的轟鳴響徹整個英才高中。 亞瑟病態的狂笑與爆裂的噪音交融成絕妙的背景音樂。 椅子翻倒的聲音打破了會議室裡的一派死寂。 長桌尾端,一個男人捂著心臟倒了下去。 門外的走廊上,響起布料與地毯的摩擦聲。 這聲音輕盈且有節律,咬住混亂狂躁的槍響,不緊不慢地由遠及近。 女總統摸了摸喉嚨,她的聲帶被凍住了。 它艱難地振動著,說出了令在場所有人瑟瑟發抖的那個位元組。 “桑卡?” “她怎麼會來……?” 音響裡傳出不同語言的咒罵聲和天賦攻擊的打鬥聲,可是女總統已經無心關注。 她艱難地轉動眼球,緊緊凝視著緊閉的大門。 摩擦聲和槍響同時停止。 光幕裡,一個男人無意義地嘶吼著。 會議室的門把手被推開,塞進一捧閃爍著潔白珠光的裙裾。 光幕閃了閃,熄滅了。 一隻戴著潔白手套的手將裙子向後攏了攏,而後裙子的主人向前探身,露出一顆散著黑色長鬈髮的頭。 桑卡望著一屋子瞠目裂眥、驚恐萬狀的人類雕塑,裂開塗成鮮紅色的豐滿嘴唇,眨了眨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 “你們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是來找瓊斯。” 所有人都在盡力往後縮,在怕到極致的情況下,他們不敢眨眼。 女詭放聲而笑,用白手套擦掉下巴和脖子上沾染的血跡。 她本應全白的裙子有一半被血液染得黑紅,一截糾纏的腸子半掛不掛地拖在層疊的貝殼形裙襬上。 瓊斯縮坐在門口的角落,嚇得失禁了。 那雙黑水似的眼睛很快找到了他。 桑卡帶著可怕的神情,沙啞地問道:“你確定那兩張暗夜支票藏好了?” 瓊斯無法停止顫抖,張了半天嘴,說出來的話都是帶電的。 “我我我我……我……是……藏、藏好了……” 極度恐懼下,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無法思考桑卡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他知道“暗夜支票”,那兩樣東西他的確藏好了,只希望這能夠救他的命。 桑卡露出上排尖銳的牙齒。 “娛樂區真的安全嗎?” 瓊斯瞪著那張略微腐爛的死人臉,抖如篩糠地給出了回答。 “安、安全……安全,安全……暗夜支票在,在我房間床頭的保險櫃……” 桑卡眼裡突然迸發出奇異的興奮:“哦?在你房間床頭的保險櫃?真的嗎,甜心?” 瓊斯拼命地點著頭。 桑卡沙啞低沉地笑起來。 她眯著眼睛盯住這隻肉畜,等他失控地喊叫出聲,才緩緩拿出背在背後的那隻手。 兩張猩紅色禮品支票正以捏撲克牌的方式被她捏在指尖。 “我心血來潮檢視了幾天前娛樂區的監控,發現有隻肉畜瞞著我,偷摸著藏了一些寶貝。” 瓊斯驚恐地揪住了頭髮。 “不是我!”他崩潰地喊道,“不是我!!這東西明明在我床頭!我沒有!我沒有!” “唔,甜心。”桑卡若有所思,“你失去了你的寶貝,卻想要留住你這條命。” 她摁在那兩張【空白禮品支票】的簽名欄,一塊黑色烙印便如同墨水般暈開。 桑卡彎腰摘下瓊斯別在西裝口袋上的鋼筆,摘下筆蓋,龍飛鳳舞地加簽了自己的名字。 “對於忠臣,尊主永遠不吝賞賜。” 她用那彷彿被燻壞的嗓子愉悅地說道,順手將鋼筆插進瓊斯的心口。 瓊斯倒在地上抽搐,喉嚨裡發出混濁的痰音。 他在難以忍受的驚恐中嗚咽了許久,僵直著身體死去了。 “甜心,你想留住的命怎麼也沒了?”桑卡嘲諷地說。 她收起那兩張禮品支票,趾高氣昂地出了門,留下一串喑啞的笑聲。 外面再次陷入殺戮和混亂。 大腦的嗡鳴聲逐漸褪去,女總統撐住座椅,哆嗦著爬起來。 會議室裡的人們緩緩回神,驚魂未定地輕輕喘息著。 “完了。”一個男人絕望地陳述,“完了。全完了。避難所沒救了。人全死了。” “不。”女總統反駁道。 她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好像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只剩了一具軀體強撐著。 她空洞地說:“我們還有英才高中。” “英才高中”這四個字給了她一些支撐,女總統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裡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