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魂的頭被他抽得旋了兩旋,已然怒火滔天。 它張了張嘴,一個字還沒出口呢,便又挨一巴掌。 這玩意人中處插了根釘子,宋均怕抽耳光把釘子抽掉,所以改成了打腦殼。 “啊?不是吧哥,你不會還想罵人吧?”他伸出一根手指,笑眯眯地捅了捅那顆渾黃的眼珠子。 喪魂叫得跟死了媽似的。 “踏馬的,敢耍老子?!老子讓你知道什麼叫湮滅灰飛!你踏馬的!” 宋均在激烈的罵聲中開始脫衣服,順便取下了那隻【工作徽章(偽)】。 效果立竿見影,喪魂那句“吃了熊心豹子膽”硬生生扭成了“吃了熊心豹子草”。 宋均笑得非常溫和:“啊?你要讓我知道什麼叫湮滅灰飛啊?” 他粗暴地把喪魂的頭往那根粗壯的脖子上一懟,在喪魂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用力捏開那張臭氣熏天的嘴巴。 “我決定以德報怨。” 最後一根釘子精準地釘進舌下偏離海泉穴半分的位置。 喪魂臉部肌肉驚異地蠕動,而後表情逐漸轉變為驚恐。 他愣愣地盯著宋均,這隻詭異正陰惻惻地衝他笑,那笑容怎麼看都透著一股森冷的殺意。 他想要開口求饒,然而已經晚了。 宋均看著這具身體緩緩癟下去,彷彿裡面所有的水分迅速蒸發,只剩下油脂和肉乾。 他拔出桃木匕首,熟練地撬開那隻喪魂的後腦勺,對著那乾癟的、尚還有意識的破碎臉龐粲然一笑。 “你現在可以和屍廠長一樣,天天躺著享福了。” 癟下去的喪魂勉強能塞進那件紅色工廠廠服。 宋均在宿舍裡找了個東北朝向的角落,把這具新的標本安置好,又將床挪過去擋住。 喪魂身上的制服袖身分離、血跡滿滿,顯然不能穿了,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只有那兩粒鑲著綠鑽的海葵形扣章和一隻口袋。 這是喪魂藏在衣服裡面的儲物袋,裡面裝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新鮮肢體,還有一張貼有照片和名條的工作卡。 名如其詭,這傢伙叫異碎。 宋均撕下那張照片,現場買了個手機印表機,P了一張自己的工作照列印好貼上去,又覆蓋上一張新名條,在上面寫了屍權的名字。 他把【偽裝監控】的地點改成整個園區,鎖好宿舍門,大搖大擺地向樓下走去。 五棟別墅裡,有四棟都亮起了白燈。 園區裡變得比之前熱鬧些許,酒館裡也不再冷清,陣陣喧鬧從裡面震盪開來。 宋均專挑沒燈的地方走,藏在陰影裡,鬼鬼祟祟地靠近最中間那棟黑黢黢的小屋。 他警惕地看看四周,趁著沒人,飛快地把卡往門上一劃,藉著窄窄的門縫鑽了進去。 宋均摸索著旋開牆邊的開關,屋頂上懸垂的幾隻玻璃罩裡慢慢燃起幽綠色鬼火。 髒兮兮的地板上散亂著血色腳印。 茶几上有沒吃完的巨大披薩,肉醬順著桌子邊緣滴下來,腥膩的味道引來一隻老鼠大快朵頤。 老鼠泛著紅光的眼睛盯著宋均看了一會兒,咻一聲跑了。 宋均擰起眉頭,跨過地上七倒八歪的酒瓶子,拎起布沙發上那套散發著洗衣粉和陰乾氣味的制服。 他彎腰拿起那盒變質披薩丟進垃圾桶。 大門卻在這時毫無預兆地被敲響,嚇了宋均一跳。 敲門聲很急切,不是有禮貌的三下,而是不停歇的一連串。 “喂!異碎,出來喝酒!” “我們等你呢!” 宋均沒有作回覆。 停頓兩秒後,他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裡衣,迅速套上制服外套。 “異碎?”那道粗糲些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了,“怎麼回事你小子?說好的今天請客喝酒,抵賴是吧?” 宋均套上腰大了一圈的制服褲子,找了條皮帶往身上勒。 “踹門吧。”另一個尖細些的聲音提議,旋即那不怎麼堅固的木頭門砰咚一聲巨響,搖搖欲墜地震顫起來。 “這傻叉躲我們呢?!” 砰! 接連兩下,門通了。 一隻制服靴子帶著破碎的尖銳木板踹進屋裡。 門外的兩隻詭異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講起了冷笑話。 “異碎,這門就跟你一樣易碎!” “哈哈哈哈,搞不好比他還——” 破裂的木門突然向裡旋開,露出了一張燦爛的笑臉。 宋均熱情洋溢地打招呼:“兩位大哥,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