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的臉皮快要皸裂,青綠慘白的顏色從面板裡面泛溢上來,使他恢復了腐屍般的容貌。

尖下巴詭異一言不發地捏緊了他的高腳杯,熒幕裡的橘紅色照映著他的臉,使得灰白的面板上多了幾分血色。

“又是這招。”卡爾喃喃地說,“又是這招。他們的炸藥,好像根本用不完。”

“該死。”尖下巴詭異罵了一句,“你那個哥哥最好能應付得過來,卡爾。”

籌碼在不斷疊加,如果卡爾這局輸掉,下一把,大機率會威脅到他的蛋糕。

卡爾沉下臉來,尖下巴冷冷地哼了一聲。

熒幕裡,正對著光腦畫面的鏡頭被一把打歪,傳來比利低啞的吼叫。

一陣天旋地轉後,屬於比利那邊的場景變成了警局的灰色地毯。

看樣子,這傢伙是將直播鏡頭摔在了地面上。

桑德斯看著這一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目前只是個開端罷了。”他端起一杯紅茶啜飲,“蠢貨們,凝心靜氣,才有保住你們特權的可能。”

“別讓我覺得你們配不上我的偏愛。”

最後一句的語氣急轉直下,刺得詭異們齊齊一縮。

放映室安靜下來,只剩下紅茶注滿瓷杯的水聲。

“我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比利重新將鏡頭別在身上,語氣冰冷、殘忍,聽不出任何屬於人的情緒。

“我想想。喂,你!”

女警長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似乎想要避開比利那殘暴的血腥場域。

“你是條子。”比利冰冷地說,“你來說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女警長的語氣裡透著恐懼。

“先生,如果我是他,我想要那個【免疫期】,我會直接去封地,而不會故意拖到遊戲開始,自己承擔遭受炮轟的風險。”

比利哼了一聲,算是認可。

“繼續。”

“如果我只是為了炸對方的詭異,我更不會選擇那種方式。我隨便找一處警署炸,或者在上飛機之前,炸掉機場的值警,都是可以做得到的。”

比利又哼哼一聲,身上的場域依舊恐怖而冰冷。

女警長說:“先生,我認為他是想要激怒你,刺激你的心態。我分析了他以前的行為模式,他對敵人的心態掌握,一直都非常精準。”

比利沒有說話,他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女警長閉上嘴巴。

他陰沉的眼睛盯著黑下去的光腦,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得有道理。”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是這樣的。我和他都是瘋子,我從前殺了那麼多人,殺人前,也總喜歡玩弄目標。”

女警長張了張口。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不是玩弄,先生。他應該是——”

“閉嘴!”比利呵斥道,“除非我允許,不然女的沒資格隨便說話。”

女警長噤聲了。

比利將腿重新蹺上辦公桌,摩挲了一下下巴。

“國王陛下的原話大概是說,”他說,“【免疫期】內不可以傷害他們,不可以抓捕他們。但是,沒有說不可以監視他們,不可以讓他們害怕或者崩潰。”

“是,先生。”

比利陰森地笑了。

“我明白你剛剛的意思,”他說,“你認為,他們在引誘我出來,暴露我自己的位置。”

“是的,先生。”女警長立刻說,“如果您……”

“我還不至於蠢到這個程度。”比利陰惻惻地冷笑起來,“知道為什麼【開膛手】是最恐怖的連環殺手嗎,警官?”

女警長有些畏懼地搖搖頭。

她看著身材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