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點頭應是,正要下去安排,又聽見宋昀突然開口。

“等等。”

“把無面尖牙的詭心剖下來封住,在他身上裝上竊聽,把他送回去。”

宋昀思索片刻:“再安排幾個機靈點的陰兵,去神社附近的機場盯著。”

李秘書一驚:“先生,您確定?”

他皺著眉頭,說道:“要去那裡,我們只能冒險穿過不死女或者類人氣球的地界。”

“這風險……”

他看一眼宋昀,欲言又止。

宋昀哼了一聲。

“那畜生不如的東西,說什麼人類飼養藝術家……”

宋昀咬牙切齒:“從一開始,他就來者不善。他不僅要我的命,他還要我玄孫的命!”

“五天,還五天。”

“你以為這五天,他真會乖乖待著不挪窩?不過來打探佈局?”

李秘書張了張嘴,最終搖搖頭。

對面那隻詭異,殘忍陰險,從他先前的種種事蹟來看,有點手段。

宋昀笑了一聲。

“沒有輪渡可以抵達東洋島,他要來,就只能坐飛機。”

“飛機,也只有那一個特定地點停靠。”

暖黃明亮的燭火下,宋昀身上的錦緞泛著銀亮的光。

“他的好下屬在神社。如果他提前來,就讓他去神社落腳。”

“注意點,不要讓他發現端倪。”

房間裡安靜片刻。

“是,先生。”李秘書頷首,擦掉頭上的冷汗。

“我讓他們開紙車去,立刻就出發。”

……

宋均收好手槍,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只覺得精疲力竭。

偏偏這個時候,老鼠蠕動著越發圓潤的身體鑽過來,一副有話說的樣子。

“壞比,你交代我做的事情,我發現啦。”

宋均的心臟本能地一提,疲倦一掃而空,睡不著了。

“你說宋乞?”

“對,是他。”老鼠吱吱嘰嘰地小聲咕嚕,“他搞了一臺奇怪的機器,可以抽自己的血。”

宋均警覺起來了,感到一陣不安。

老鼠的語速很快。

“他在用自己的血澆一個東西。我觀察了一下,那東西要吃血的。每多吃一點,它就長大一些……”

宋均縮在綿軟的枕頭上,被子暖融融地包裹著他。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點點向下,如墜冰窟。

宋均抓緊了被褥。

“那東西……”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很奇怪,乾乾澀澀的。

“那東西長什麼樣,你看見沒有?”

老鼠毛乎乎的身體動了動,思索著。

“我看到的是一條胳膊連著一個胸膛。”它說,“嗯,是右手。我看到手上有一顆痣。”

老鼠見宋均沒有說話,嘰嘰咕咕地繼續著。

“壞比,那隻肉畜很狡猾。他在廁所喂這個東西,還鎖門。如果不是我機靈,真的會以為他在上廁所……你怎麼啦?”

它感到身邊的詭異微微顫抖著。

“沒事。”宋均說,“沒事。睡吧。”

老鼠沒有多想,舒展開身體,安安心心地睡了。

宋均的手緊緊抓著被褥,只覺得心臟遭遇了一記重錘。

是那塊皮。

是安德烈聲稱“沒辦法淨化”的那塊皮!

宋均注視著黑暗中的房間,幽黑的眼睛看不出一絲情感的痕跡。

事實坦白在眼前,他反而格外地冷靜。

種種細節如同電影一般,一幀幀地在腦海裡放映。

從安德烈半夜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