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嘴角緩緩放下,臉色變得很難看。 異無雙已經怕得連跪都跪不穩了。 他指著旁邊泰然自若的宋均,上下牙直打哆嗦:“他、他有預謀地做空了冥民銀行……” 安德烈冷酷地說:“這句話我已經聽過了。” 異無雙深吸一口氣,由於抖得太厲害,說出來的話已經自帶電音了:“冥民銀行……四萬億詭能,還剩兩萬億不到…… 我,冥幣貶、貶值了一半……我不懂,我特麼的……金庫裡只、只剩了冥幣……” 這些話說出口就已經用盡了異無雙所有的力氣。 他顫抖著看著安德烈,身體一僵,直挺挺地滾落在臺階下,生死不知。 恢宏廣闊的禮拜堂裡一片死寂。 選手們忍不住面面相覷。 旁聽這麼多,宋乞已經清清楚楚地懂了。他對上李越非和費原一知半解的眼神,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縮著脖子裝鵪鶉。 安德烈難看的臉色並沒有持續太久。 他的嘴唇扭曲出一個弧度,單手支著下巴,看著臺階下的異無雙,就好像在看什麼極為有趣的東西。 “金庫裡只剩了冥幣?” 他沒有得到回答,因為異無雙已經死過去了,而且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新貴?” 恐懼在空間裡彌散。 宋均只好深吸一口氣,直視著安德烈腐爛的眼眶:“您聽我狡辯。不,您聽我解釋。” 事到如今,解釋也解釋不出什麼東西來,畢竟他汙了暗夜兩萬億這個事情有目共睹。 所以宋均開始睜著眼睛亂編:“不瞞您說,自從我透過暗夜考驗起,就立志要做暗夜忠誠的好下屬。” 安德烈抽了抽嘴角,抬起下巴,示意宋均繼續說。 “您也知道我的……咳,藝術計劃。我認為,要想達成目標,讓冥幣一文不值是必要的。”宋均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人類可以製造生產冥幣,可以用冥幣置辦產業、上冥寶買東西,甚至還能賄賂詭異,這簡直是作弊。” 他為了防止自己笑出聲,長嘆一聲,憋得眼睛通紅:“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整天沒權沒勢地瞎混,但是我也懂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道理。 所以,我想了這個辦法,直接廢掉了人類唯一可以在驚悚世界使用的貨幣。” 望著安德烈僵硬怪異的誇張笑臉,宋均真誠無比地說出了總結語:“我覺得這波我們贏麻了,真的。” 安德烈認真聽完這通篇漏洞的解釋,向後仰靠在神像上兀自笑了一會兒。 “親愛的,”他假惺惺地擦了擦眼眶周圍,像是在擦掉笑出來的眼淚,“你告訴我,我們贏麻了的這波,是消滅掉了人類的中產階級還是上流社會?還是那些虛偽無聊的垃圾政客?” 他學著宋均的樣子,長嘆一聲,造作地蹙起眉尖:“怎麼辦?我好氣哦。” 安德烈跳下來走到臺階下,撕掉異無雙的頭,挖掉眼珠子嚼了,又動作優雅地掀開頭蓋骨。 地上那具無頭屍體猛地坐起來,兩爪驚慌失措地在空氣中亂抓一氣。 “有時候不是我不愛吃別的地方,”安德烈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長長的金屬咖啡勺,懷裡抱著那顆頭,慢條斯理地挖攪著,“而是某些詭異的肉實在不太行。比如這個傢伙,就只有腦子和詭心勉強可以入口。” 攪和爛了,他端起異無雙的半個腦殼,仰頭喝下去一半。 “哎呀,新貴。”安德烈抬起袖子抹乾淨嘴巴,又重新坐回神像下,“你剛剛說——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是。”宋均說。 異無雙看樣子完全清醒了,他正顫巍巍地在地上爬,焦急地尋找著自己的頭顱。 這傢伙似乎不用眼睛也能看到,他哆哆嗦嗦地想要爬過來,但不敢。 安德烈玩味地歪了歪頭,把手上幾乎空掉的頭顱往異無雙的方向一拋。 異無雙有所感應似的將頭接住,手忙腳亂地把它裝回脖子上,也不管眼球和腦子已經缺損,淒厲地喊道:“饒命!饒命!不關我事,錢、錢不在我這裡!” 安德烈的嘴角快扯上耳朵根了。 他清了清嗓子,擠出一副略顯粘膩的斯文聲音。 “可以啦,異無雙先生。您畢竟是暗夜親封的人物,接受過祂的洗滌。對於您的工作,祂可支援得很。” 安德烈將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