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這種荒誕的念頭時,高索周身的光暈猛然淡去,他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作為殘存的幻象,他本不應產生類似於疼痛概念,但他的力量每逝去一分,高索就感覺他的靈魂都在被劇烈地攪動著。

“高索族長……把你的力量交給我吧,我會帶著它繼續前行!”

戈本的聲音已低沉得不似人類發出的了。

……

“高索族長不會有事吧?”快步走在通往封印最底層的路上,布萊登國王擔憂地問道。

“高索族長已經死了,無論他能否阻擋戈本,都將消失殆盡。”埃裡克頭也不回地答道。

“我的意思是,族長他能擋住戈本麼?”

高索族長是提奧法蘭最偉大的族長、最英勇的戰士,也是布萊登心中最後的希望,如果連高索都倒下了,他想不出還有誰能阻擋癲狂的戈本了。

“不能。”埃裡克毫不猶豫地摧毀了布萊登最後的希望。

讓一個死人對付烏魯索斯顯然有些強人所難,埃裡克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高索身上,但是高索每拖延一秒,勝利的天枰就會越傾向他們一分。想要擊敗即將成型的烏魯索斯,需要的絕不是一個人或幾個人的努力,而犧牲在所難免。

看著布萊登面如死灰的表情,埃裡克繼續說道:“不過我倒是知道戈本仇恨的源頭了。”

“你不是說它來自於烏魯索斯麼?”

“沒錯,但即便是烏魯索斯也無法憑空給戈本灌輸如此逼真的情感,這些仇恨都是真實存在的你們為犧牲的祖先修建了英靈之眠,並將烏魯索斯封印在英靈之眠的下方,因此你和你們的先祖也是造成這一切元兇之一。”

“我也是元兇?”布萊登指了指自己,他的大腦一時間無法跟上埃裡克的思維。

“烏魯索斯是吞噬一切的魔物,而它所能吞噬的東西並不僅僅是實體,封印雖然抑制了它形體上的再生,但在長年累月的時間裡,它汲取了你先祖的仇恨與不甘,並將它們作為真實的情感折射給你的人民。”

“這太荒謬了!”

“我之前也給你提到過吧,無法承受這些情感與力量的人都被逼瘋了,但由於你的弟弟情況特殊,他繼承了烏魯索斯想要投射給他的一切。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其實在烏魯索斯將這些念頭灌輸給戈本時,他就已經‘死’了。”

真正戈本還未出生就已經死了,被生出來的只是提奧法蘭歷代先祖仇恨的聚合體,它存在的目標只有一個,便是向亨利一族復仇,而念頭本身沒有改變,烏魯索斯就能一步步左右戈本,並最終透過戈本人類的軀體成為更高一層的存在。

他們之所還存在獲勝的可能,是因為烏魯索斯尚未與戈本真正融合,進一步融合需要吞噬更多的生命力。

“你是說……”布萊登產生了不好的猜測。

“你的人民是融合最佳的養分,戈本會操控他們來到黑色深淵作為祭品來獲得更強的力量,這或許就是他與混沌教合作的意義所在。”埃裡克終於停下了腳步,階梯盡頭是一處空曠的場所,一片死水環繞著巨大的圓形空地。

埃裡克手中的火把照亮了面前的道路,也照射出空地之上的複雜法陣。

此時的法陣早已黯淡無光,本應承載烏魯索斯魔核的石臺變得破敗不堪,遠遠望去應該是被人用外力擊毀的。

而在石臺邊,一個青年正笑容可掬地面對著他們,似乎已經恭候多時了。

那青年赫然是先前負責引開的衛兵的吟遊詩人。

“完美的推論,看來你真的十分了解魔物啊。”吟遊詩人的嘴唇動了動,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雙目已經變得漆黑無比,他說話的聲音在空地久久迴盪著,在黑暗的環境下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