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俞一直凝視著易宗林,眸光深晦,似在考慮,但最後,她還是慢慢挪動步伐,走向了沙發。

易宗林看了一眼自己對面的沙發,說,“坐下來吧……談話不是應該輕鬆自在的嗎?”

他不在的這一年,她經常窩在這個沙發上看書或是處理公司帶回來的一些檔案,而現在,她居然懼怕坐在那裡。

深吸了口氣,傅思俞最終還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易宗林瞟了瞟她濃妝豔抹的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你為了掩飾易宗林妻子的身份,倒是煞費了苦心啊!”

傅思俞的手輕輕地抓著身下的沙發,被誇張睫毛遮掩的清眸帶著一絲戒備看著他。

易宗林把她此刻所有的細微反應都看在眼底,為了讓她輕鬆一些,他轉入正題,道,“告訴我,你這一年,是如何跟prince解釋我的消失的?”

傅思俞果真緊繃的身子微微鬆懈了下來,低下眼簾,慢慢開啟櫻唇說,“我說你去國外處理公事去了,要一年才回來,因為你那裡沒有訊號,所以沒有辦法跟你打電話。”

“他什麼時候上幼稚園的?”

傅思俞猛地抬起眼看了一下易宗林。他一向對所有的事都瞭若指掌的,居然不知道prince什麼時候去的幼稚園?可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這是不是說明他之前一直都在治療?

聯想到那些得了癌症的人在治療的時候都是忍受著生不如死的痛苦,而易宗林也不會例外,傅思俞的

鼻子不知道為何酸了一下。

“四個月前……”傅思俞如實地回答易宗林。

“幼稚園有讓他比以前開朗一些嗎?”易宗林又問。

傅思俞點點頭,“她在幼稚園裡跟小朋友們相處得很好,老師也誇他很聰明很懂事,只是……他每天都會算著你回來的日子。”

“這幾天你很擔心吧?”

“什麼?”傅思俞沒有反應過來。

“你擔心日子到了,你沒有辦法跟prince交代,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我會回來。”易宗林用陰鷙的目光看著她,幽深的眸底凝聚著一股別人覺察不到的情緒。

傅思俞身子僵了一下。

“所以在宴會上才如看到鬼一樣的震驚吧?”易宗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說。

傅思俞突然感覺到眼睛有些灼痛,喉嚨也在收緊,呼吸全都堵在了胸口。

易宗林起身,把酒杯放在了沙發的茶几上,而後說,“過去一年,想必是你這些年過得最好的一年吧?”

傅思俞抓著身下沙發的指尖因為力道加重而泛白了起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經歷過生死,有些事也就不會再那麼執著了……何況,你是我孩子的母親。”

傅思俞閉了一下眼,臉上的表情冷肅平靜,“你直接說吧,我們如何解決prince的問題。”

“一年前我曾經跟孩子承諾過,我們不會再分開,但顯然,就算我願意,你也不會願意……所以,離婚必然是最終的結果。”

傅思俞吞噎了一下喉嚨間莫名湧起的苦澀,沉靜地道,“我帶孩子去看過一次心理醫生,他說prince的內心對父母的感情很是敏感,至少要等到孩子五歲的時候,心智更成熟一些,父母才可以試著跟孩子敞開心扉地聊一下,但仍然要看孩子當時的心理情況。”

易宗林蹙了一下眉,“所以,這段婚姻我們目前是要繼續維持下去了!”

傅思俞看著別處,情緒沒有一絲起伏地道,“如果我們都願意為prince考慮的話,暫時只能這樣。”

“如果是這樣,我想從今往後,我們該學習一下夫妻的相處之道了。”

傅思俞乍然抬起眼睛,看向了易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