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是村子裡最大的財主,一向和鬼子一條心。

地點選好了,用什麼方法在那裡住下,又使對方不敢告密,這才是他一直在想的問題。此時他不由得想起山裡人的某種說法:土匪怕官府,官府怕百姓——因為山裡人比較彪悍,百姓怕土匪,這叫迴圈劫。對啊!何不——一道靈光閃電般的出現在楊萬才的腦海裡,他立刻停住了腳步,拽住了低頭走路的田亮。“小子,別死了老子娘似的,我問你,當初你們冒充土匪進入小王莊的把戲,你還記得不?”

正在低頭想事的田亮被他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我自己乾的事,怎麼會忘?”

“好啊!咱們再來一出這樣的戲怎麼樣?不過這一次老大是我,至於你麼,就是我的管家。”楊萬才說到這眯縫著眼睛笑了,彷彿揀了金元寶似的。

田亮怔住了,停住了腳步,不知道楊萬才哪根神經出了毛病,又要弄出什麼花樣,的確有點怕他了。因為楊萬才的思維很少連貫的,跳躍性極大,一般人很難跟上他思維的節奏,而他做事又從不事先做鋪墊。“你是說,咱們去小王莊?”

“你腦子進水了?上小王莊幹什麼?”楊萬才瞪圓了眼睛喊了起來,明明是他沒有把話說清楚,反到怪別人不理解他的話,這就是楊萬才。“哼!我知道了,你丈母孃在小王莊,對不對?”

“你丈母孃才在小王莊。”田亮這次是忍無可忍了,心說埋汰人也沒有這麼埋汰的,他還沒有物件,丈母孃就出來了。如果楊萬才要是說沒過門的媳婦,或者相好的,田亮都不會急,偏偏弄出個丈母孃,能不急?

楊萬才看見田亮真變臉了,開始還覺得田亮小氣,開個玩笑都受不了,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真說錯了,錯得都沒邊了,就“哈哈”一笑算是陪罪了。“好了,不要生氣,怪咱老楊沒有把話說清。我的意思是說,你那件事幹得漂亮,能不能再來一次?”

“當然行了。”當田亮明白楊萬才是在讚美他當初乾的荒唐事,有點不好意思了,肚子裡像流進了溫泉,甜滋滋,感覺對不起楊萬才。因為楊萬才不光是他的領導,還是老紅軍,理所應當得到尊重。再說論打仗,楊萬才是出名的虎將,連肖鵬都說他是難得的將才,他不該不尊重楊萬才。“楊大隊,你說清楚點,我沒有弄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這麼想的,和你當初做法一樣,照貓畫虎,咱們直奔郭莊,到維持會長江老太爺家住。他家吃的,喝的都不用愁,鬼子也不會到那找咱,郭莊離靠山還近,便於咱們偵查,你說是不是?”見田亮著急,楊萬才就把他的打算說了出來。

田亮雖然又吃了一驚,但是有了剛才的經驗,他就不再貿然出手了,免得鬧出不愉快。“你是說……”

“對啊!咱們得換換臉譜,要是這身皮進去,江老太爺會想盡法子告密,咱們是防不勝防。他知道咱們八路軍有紀律,即使知道他是漢奸,也不會動他的家人。可是他不告密,要是叫鬼子知道他家窩藏八路軍,還不滅了他全家?哪輕哪重他們分得清呢?所以我說變變臉,就是再當一次土匪。土匪可是沒有紀律約束的,殺他家人還不像宰小雞?他見咱們是土匪,肯定不敢告密,你說是不是?”

“辦法倒是不錯,可是上一次扮土匪政委都批評了我,不准我再幹,這次要是被政委知道了,肯定饒不了我。”田亮說,那一回不是肖鵬說情,譚潔不給他處分才怪呢!

“上一回你犯得錯誤和咱老楊無關,這一回咱老楊犯得錯誤和你沒關,你是聽喝的。既然你田亮可以犯一回錯誤,咱老楊就不可以?天下沒有這個道理吧!”楊萬才得意洋洋的說,似乎犯錯誤是好玩的事,也可以討價還價。

田亮不止一次的領教過楊萬才的歪理學說,可是歪到這個程度,還是出乎他的預料,當時就愣住了,然後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