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法從太尉高俅手中接過了調兵的憑證印信之時,整個人腦子猶自有點轉不過彎來。

明明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可結果,這樣的好差事居然會落到了自己頭上。

高俅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劉法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道。

“劉將軍,此番馳援江南,務必要服從宣撫制置使之號令,不可擅專才是。”

“太尉放心,末將明白,定然敢有違。”

劉法看到了高俅那意味深長的表情,哪裡還不明白高太尉是嘛意思。

當即恭敬一禮,大聲承諾道。

一干將軍們不管真心還是虛情假意,總之都上前恭賀這位劉將軍領下了這份重任,祝賀他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沒有出乎劉仲武的所料,自家二郎劉琦,果然如自己預想一般,也成為了星夜馳援江南的這支禁軍鐵騎中的一員。

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時間,三千禁軍鐵騎已然整軍完畢,徑直朝著那江南星夜馳援而去。

高太尉難得的親自出城相送,看著這隻鐵騎迅速地消失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不由得感慨地發出了一聲長嘆。

“太尉不必太過擔憂了,依某之見,狀元公足智多謀,精於算計,江南又有太尉你提前的佈置與安排。”

“如今官家對於狀元公也甚是看重,連過去西北諸次大戰,都沒有動的禁軍鐵騎,也拿出了三千馳援。”

“狀元公必可穩定江南的局勢,只要能將那朱氏叛亂侷限住,不使江南糜爛,便是大功一件。”

“多謝開解,只是某也沒有想到,本以為這孩子只是去署理民治政務,而今,卻鬧騰出一樁動盪。”

聽到了高俅愁容滿面的吐槽,劉仲武忍不住呵呵一聲道。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因為某些人縱容太過,以致人心不足……”

“可惜,狀元公太過慈悲啊,不然……”

高俅撫著長鬚,微微頷首。

“可如此,至少在平定江南之亂前,朝廷不致生亂。”

劉仲武張了張嘴,亦不得不承認,還真是這個道理。此時,耳邊又傳來了一聲輕聲呢喃。

“只希望璋兒能夠平平安安就好……”

劉仲武看著眼前這位身形健碩的高俅,眼前的不再是太尉,只是一位父親。

“爹,爹……”段大郎快步地穿廊繞柱,總算是看到了此刻正在涼亭裡邊扇著扇子假寐的親爹。

被擾了清夢的段仲平不悅地坐直身軀,開口嗔道。

“大郎,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爹,是狀元公託人帶給您的信。”

段仲平雙眉一掀,直接就站起了身來,接過大郎遞來的書信,迫不及待地拆了開來。

只掃了幾眼,段仲平的眉毛都已然猶如一條活蟲般開始蠕動起來,放光的兩眼,再配上那頻頻砸著的嘴。

看得那段大郎都有些心中生悸。

“爹,狀元公來信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段仲平卻沒有搭理親兒子,直到將整封書信看罷之後,這才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歡喜之色,放聲大笑起來。

“大事,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爹,爹?!”

“行了,爹聽得到,你莫要叫了,容老夫好好想想,對了,那開封金屬工坊目前交貨的水力紡紗機,和織布機有多少臺?”

聽到了段大郎報出來的數字之後,段仲平眼珠子一轉。

“不夠,遠遠不夠,走,老夫跟你一起去那開封金屬工坊走上一趟。”

“還有那之前狀元公提及過的腳踏式縫紉機,也不知道他們那邊到底搞出樣品了沒。”

“爹,到底狀元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