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信使再次加速,朝著皇城的方向打馬狂奔而去。

此刻,那南薰門內外計程車卒,百姓,商販們,全都錯愕地看著這位信使的背影愣了足足一息之後,這才譁然一片。

“這,這,這蘇州居然已經光復了?朝廷的兵馬都還沒到吧?”

“聽說調的是晉、秦兩地的邊軍,從邊地到這裡,然後再順運河南下,怎麼了深秋吧。”

“那怎麼就光復了?不可能吧。”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等莫非不知,奉旨平叛的是哪位嗎?”

“可是咱們那位十一歲就金榜題名的神童狀元,這等神仙一般的人物,想要平定那樣的叛亂,那還不就是手到擒來?”

“可,可這也太誇張了點吧,平叛的兵馬都還未至江南,那位狀元公居然就已經收復了蘇州?”

“難不成,那位狀元公還會撒豆成兵那樣的仙術?”

此刻,南薰門內外,全是那些興奮地在討論著神童狀元高璋,到底是憑什麼樣的手段光復了蘇州的八卦。

而方才正巧經過了這裡的鄧管事聽到了那些百姓的議論,很快就急惶惶地轉身朝著樊樓方向狂奔而去。

樊樓,師師姑娘的獨院,此刻,獨院內,正迴盪著那悠美動聽,卻又顯得甚是落寞的琴聲。

一旁,那綠綺與綠蘿兩位貼身侍女,正慵懶地靠在案几那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手中的團扇。

綠蘿時不時想要努力地睜開眼皮,可最終還是失敗,腦袋又漸漸地垂向案几。

可當聽到了師師姑娘彈出來的高音,又趕緊支起了身子,如此反覆……

師師姑娘兩眼無神而又無聊地打量著窗外,手指頭繼續在那張上好的古琴之上拔動。

主僕三人此刻的狀態,已然持續了好些日子了。

自打東京汴梁城內,傳出了那江南發生動盪,蘇州應奉局供奉官朱衝、朱勔父子謀反的訊息以來。

師師姑娘的心情就明顯變得焦慮起來,畢竟,高璋那個那麼有意思又那麼機靈的小郎君。

就正好在江南,擔任兩浙路巡撫使。

不論是從師師姑娘個人的角度而言,還是從樊樓的副ceo的角度,又或者是開封金屬工坊的股東。

師師姑娘都不希望這位模樣俊俏,說話又好聽,人還特別有意思的翩翩少年郎出事。

可是在那之前,官家趙佶,只是匆匆地來過樊樓尋師師姑娘見了一面。

在那之後,就再沒出現,只是時不時地讓那楊戩送來一些禮物。

從那楊戩的口中,倒是知曉了高璋那位小郎君又升了官職,居然以十二之齡負責平叛事宜。

當時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師師姑娘滿臉震驚,要不是官家趙佶不在。

她都想拿自己那蔥白一般的纖指,掐著這位昏君的脖子問一問他這是鬧什麼鬼花樣。

高璋那位小郎君著實有本事沒錯,可他終究還是個孩子,你平日裡不是最喜歡自詡師徒相得,結果你就這麼讓一個孩子去平叛。

不過天子金口玉言,聖旨已下,豈能更改。

不過別說是師師姑娘不看好,就算是李媽媽也覺得那就是位昏君在胡鬧。

到時候,萬一江南糜爛,真不知道這位官家又該怎麼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而且到了那般境地,高璋小郎君即便能夠安然無恙,可是他的好名聲也必受重挫。

這一轉眼,都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可是朝廷所增派的援兵,時至今日都還沒抵達開封。

而自己也有數日沒見到楊戩,真是擔心那江南的情況。

雖然之前高璋還特地遣人送來書信,讓這邊派些人手前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