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披掛著馬甲的戰馬那沉重的鐵蹄踩踏在雪地上,抬蹄之時,總是會讓一片雪沫飛濺而起。

那口鼻處,噴出來的白氣,幾乎遮蓋了整張馬臉。

而馬背上的那些西夏武士,同樣是武裝到牙齒,不但披掛著箭矢難入的瘊子甲,就臉龐上,也覆蓋著面甲。

每十匹馬,以很短的鐵鏈連線在一起,而且這十匹戰馬的步態幾乎一致。

這也是長期的訓練才能夠達到的效果,當十匹戰馬衝擊起來之後,那股強大的撞擊力,絕非人力所能夠阻擋。

一千鐵鷂子,那就是一百隊,隨著行進,從最開始的兩隊,漸漸地變化成了足足四排。

每排二十五隊,而且第二排鐵騎所行進的位置,正好對應第一排的空位。

而且還隱隱形成了一個倒三角,頂角則是正對著大宋的車陣。

隨著一千鐵鷂子馳出一段距離,後方的西夏騎兵,開始跟進……

折彥質面沉如水,小聲地嘀咕道。

“看樣子,他們是想要借鐵鷂子先撞開車陣,倘若車陣一破,陣中的步卒可就危矣……”

站在一旁的劉仲武嘿嘿一笑,臉上的笑容顯得甚是猙獰。

“過去,咱們大宋西軍,可是在這些鐵鷂子手中吃過不少的虧。”

“不過今日,高帥敢如此大膽的排兵佈陣,想必該吃苦頭的,是這些縱橫馳騁的西夏蠻子才對。”

“諸位放心吧,老夫對高帥有信心得很,今日此戰,我大宋必勝!”

楊宗閔撫著那銀白的長鬚,滿臉從容。

他們的自信,自然是來源於高璋這位神童狀元用一次接一次的勝利給提振起來的。

“怎麼搞?”方臘此刻正與那陸謙並肩而立。

“放鐵鷂子進前,不然,鐵鷂子一沒,後邊的騎兵哪裡還敢靠前。”

陸謙此刻雙手緊緊地握著胸前的千里鏡,小聲地答道。

“那放到多近?”方臘臉色沉肅地小聲相問道。

“鐵鷂子放到三十丈內,他們進了三十丈。驚雷炮會讓那些鐵鷂子死得明明白白。

而後邊的西夏騎兵,也會完全落入飛雷炮三號特種彈藥範圍籠罩。”

“好,那就聽你的,”

“兩百丈!”一位優秀的測距員,大聲地吼出了距離。

此刻,所有炮位炮手都全部就位,裝彈完畢,目光都盯著那位發令員開始高高舉起的紅旗。

千餘擲彈兵,也都是一隻手抄著一個冒起淡淡青煙的火摺子,手中握住了一枚手雷,安靜而又肅穆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百五十丈……”

“一百丈……”

“八十丈!!”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西夏鐵騎後方傳來的嗚咽號角聲。

同樣,所有的西夏鐵騎都狂吼著,開始松韁賓士。

立身於那興慶府東城城門之上的李乾順,看著那一千鐵甲在陽光下,顯得分外刺眼的鐵鷂子。

還有在鐵鷂子後方,那猶如烏雲一般的騎兵正朝著宋國軍陣飛速的移動。

而宋國的軍陣,此刻卻彷彿死寂一般,外圍的廂車,還有車陣內計程車卒,一個二個就彷彿中了定身術一般。

“這些宋人,想必是被我大夏的鐵騎給嚇壞了。呵呵,可惜晚嘍……”

李乾順的耳邊,頻頻傳來大夏文武重臣的那從容中帶著期盼的議論聲。

而李乾順的嘴角也愉快地揚了起來,雙手輕輕地拍打著跟前的女牆。

就像是在練習著宋人喜歡在大戰之時敲打的鼓點。

王甫目光與表情都此刻都顯得十分複雜,既希望大宋的步卒能夠創造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