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忘了我的腦袋被扭傷了。

“老頭,你怎麼想的?帶回了歸海傷幹嘛還要帶回簡暖?”

後面半句我沒有說,我覺得在老頭面前說這句話,甚是難為情。我想問問他:要是你不帶回簡暖,你或許就有孫女婿了。

老頭又塞了一口飯,眯著眼睛含糊不清的朝我說:“人家都定了親了,怎麼好把兩人生生拆散。”

聽到這句話,我釋然了。

我的胸腔裡頓時湧滿了對二狗的愧疚和敬仰。他說的的確是至理名言。

近水樓臺先得月。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簡暖的確比我離得近。

夜色漸濃,我躲在屋裡很是無聊,突然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去看過蘇姐姐了,於是拖拉著布鞋跑到了玉兔居。

玉兔居是谷裡的藥房,這個名字是我起的,玉兔搗藥,故得其名。二狗和小梅為了這個名字嘲笑了我許久,但是我還是固執的選用了這個名字。我覺得,這是我做的最有文化底蘊的一件事。

玉兔居里此刻應該沒有其他人了吧,我跑的飛快,卻不想生生撞上了一度肉牆,被彈飛,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脖子還沒正當過來,屁股又受傷害。

突然一陣清香撲鼻而來,我瞥見簡暖一襲水色長裙,盈盈俯□來把我扶了起來。歸海傷一臉尷尬的站在撞我的原處,見我起身,彎□,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見過少主”。

小梅說的對,他就是一塊未經開化的榆木疙瘩,傷了我的心,又傷了我的屁股,依然只會說上一句“見過少主”。

我瞪了他一眼,一隻手扶著脖子,一隻手捂著屁股扭進了玉兔居。看見他們兩個一處,我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介意。但是走了兩步,我又覺得,自己身為靈引谷的少主,如此小氣,當真是要讓人笑話的,於是我倭著頭又轉了回來。

我拉著歸海傷和簡暖的手,將他們放到一處,正義凜然的望著他們兩個,用著一種少年老成的語氣平緩的說道:“你們兩個要相親相愛。”然後不顧簡暖臉上的紅暈和歸海傷莫名其妙的表情進了玉兔居。

我覺得我今日的所作所為為靈引谷掙足了面子,我覺得我是一個悽慘但不自卑的女人。這麼想著,我進到裡室,蘇姐姐綁著繃帶坐在窗前。明日便是她的拆線之日,她內心的忐忑可想而知。

我很好奇,外面的江湖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什麼樣的仇恨能驅使著某個人把蘇姐姐毀了容,捅了兩刀後從萬丈懸崖上扔下來。突然,我萌生了一個想法。

靈引谷自從隱居到大荒便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未滿十六歲者均不得離谷,違者囚禁谷中三十年。我不知道這是誰定的規矩,但我覺得很不合理,一群青春年少的好少年被生生困在這谷中,愁煞了外邊多少的少男少女。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一個規定把我也困在了裡面。

我趴在蘇姐姐的身邊,想著如何討好老頭他才能放我出谷。這時,我瞧見小梅爹和二狗娘在夜色的掩護下鬼鬼祟祟的在村口的小河邊拉拉扯扯,頓時,我某條八卦的神經叫囂著活躍起來。

小梅爹死了老婆,二狗娘沒了男人,他們……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幽會?

頓時,計上心頭。

河水淅淅瀝瀝的響著,在鵝卵石的阻攔下翻出一朵朵白色的水花。夜色撩人,我看見小梅爹偷偷拉了二狗孃的手。今夜有云,月色並不十分清明,但我還是十分清楚的瞧見二狗孃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我知道,該我登場了。

假裝咳了兩嗓子,我踢著步子從亂草堆裡鑽了出來。眯著眼睛瞟著兩個人。月色之下,兩個人早已分開,甚至為了掩飾,臉上連忙表現出厭惡的表情,悲憤的望著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