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動,閣樓的入口,傳出了一個巨大的響動。

重重的推門聲和粗重的腳步聲囡。

賀蘭雪不禁困惑:自從自己來到這個大樹上後,一直沒察覺到身邊有什麼人經過,來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略作思索,賀蘭雪頓時瞭然:看來,那人在門外呆了許久,應該是在在他來之前,便立於門外了,因而自己沒有發覺。

那人倒也沉得住氣……賀蘭雪正在那個胡亂猜著,透過窗戶,已經能看見來人是誰了。

待看清後,賀蘭雪差點從樹上跌了下去。

賀蘭淳。

這大步走進來,沉著臉一語不發的男人,正是他的皇帝大哥賀蘭淳!

……

……

……

……

屋裡的兩人,見到來人,初時也是一驚,然而更多的是困惑。

“皇帝哥哥,你怎麼……怎麼……”賀蘭悠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門口,二丈摸不到頭腦。

此時的皇帝哥哥,難道不應該在宮裡陪裴若蘭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賀蘭淳沒有理會賀蘭悠,只是徑直走到容秀的面前,站定,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她。

容秀剛開始的反應與賀蘭悠一樣,到了現在,反而安靜下來,她坦然地回望著賀蘭淳,依舊一臉的平淡。

“不準死心。”賀蘭淳板著臉,幾乎霸道地說了四個字,金口玉言,說出來,便是命令了。

容秀眸光微閃,看著他,沒有言語。

“你們容家世代忠良,你能入宮,也是你盡忠的機會。”賀蘭淳又說:“所以,你必須盡心盡力,朕身邊,不需要行屍走肉。”

容秀眼中剎那的光亮,再次黯淡下來。

她自嘲一笑,斂眉、低首,“妾身知道了。”

賀蘭淳仍然看著她,神色凝肅,那張並不太出眾的臉,如果板起臉,便像樹雕石塑一般,生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容秀的目光已經挪開了。

有什麼破碎在眼睛裡,成灰,成塵埃。

“為什麼不看著我?”賀蘭淳察覺到她的遊離,沉聲問。

容秀只得重新抬起頭,卻並不怎麼專注地看他。

“是不是看著我的時候,還在想別的男人?”賀蘭淳突然一笑,笑容裡,有殘忍的意味:“是不是因為我們長得不太像,所以你連影子,都懶得在我身上找了。”

“皇帝哥哥!”賀蘭悠聽不過耳了,她在後面嚷了一句:“阿秀分明是愛皇帝哥哥的,皇帝哥哥何必說這樣的話!”

容秀抿緊嘴唇,不發一言。

賀蘭淳也沉著臉,神色慍怒。

他與賀蘭雪長得確實不像,賀蘭雪是俊美的、挺拔的,聰明蓋世,絕代風華。

而賀蘭淳則是平平無奇的,寬臉小眼,不夠飄逸,也沒有賀蘭雪那般聰明外露。

倘若說賀蘭雪是雲中月、山中仙,他便是水中草、澗中泥。

除了兄長的身份外,在吸引女人的方面,他又能拿什麼來跟賀蘭雪比呢?

一個被賀蘭雪鍾情的女人,會轉而愛上他嗎?

賀蘭淳不是沒有自信。

而是,他自信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更何況,阿雪愛容秀,愛得那麼深,深到放棄皇位,深到自我放逐——那樣的決斷與瀟灑,賀蘭淳自認給不了,即便是比用心,他也是比不過阿雪的。

“你知道朕在外面吧?”賀蘭淳殘忍地問:“那些話,是故意說給朕聽的嗎?”

容秀仰著頭,倔強地看著他,然後肯定地回答道:“是!”

“阿秀!”賀蘭悠連忙喚了一句,“你幹嘛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