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鵬程看了看他,不置可否,「你們二人的事,你自己拿主意,若是覺得必要,便一道去,但途中務必穩妥行事,不要生出是非來,惹人口舌。」

阮鵬程慣來開明,阮奕笑笑,「知道了爹。」

……

等馬車在阮府門口停下,小廝迎上前來,「大人,二公子,先前寧遠侯的馬車出府了,說是要去驛館見鴻臚寺官員,稍晚些再回府中,二公子不必去驛館迎他。」

阮鵬程和阮奕對視一眼,寧遠侯行事多隨性。這一趟來蒼月京中,似是大多時候都未同南順國中的鴻臚寺官員在一處,也不怎麼願意同國中鴻臚寺官員在一處。

明日他要入宮,向東宮請辭,今日是不得不同鴻臚寺官員一道。

阮鵬程看向阮奕,「先回苑中吧,大後日要便啟程,苑中張羅的事情應當也多。」

驛館內,譚悅並非同鴻臚寺官員一處。

他要見韓盛,最好的屏障便是在驛館中,外人並不認得韓盛,有侍從做掩護,鴻臚寺官員也認不出。

屋中屏退旁人,譚悅輕聲道,「我明日入宮,向蒼月東宮請辭,大後日會起程返京,阮奕屆時會同我一道去南順,我是聽到風聲,他是此次出行的正使,你不必在京中劫人了。」

韓盛扔了兩枚花生到嘴中,「如此最好。」

譚悅又看他,「阮奕都名正言順出使南順了,你還留在蒼月京中?」

韓盛嘆氣,「你的差事完了,我的差事還沒完。」

他口風緊,譚悅沒問出旁的究竟,只得俯身靠近他,「我還在蒼月的時候,你最好不要鬧出什麼動靜來……」

韓盛怔了怔,笑道,「寧遠侯在國中行事都從不顧忌,怎麼竟會在蒼月國中在意起來了?稀奇了,莫非,侯爺在蒼月京中有熟識?」

韓盛本是玩笑話,但見譚悅臉色便怒,很快應道,「放心,陛下囑咐過,侯爺在蒼月的時候,不要動作,不要留人把柄,也不要讓人懷疑到南順身上。」

譚悅遂斂了目光,起身。

正欲推門出屋中,韓盛笑笑,「譚悅,京中見。」

他大後日就要走,應當中途不會再見面了。

譚悅沒有應聲,推門出屋。

韓盛輕哂,心中卻唏噓,還要再等月餘兩月,陛下是掐準了譚悅同阮奕離開蒼月的時間算的,陛下同寧遠侯之前的關係應當不如看似這般好。陛下對譚悅照顧,但對他的容忍亦不是沒有底線的。

早前譚悅年幼,陛下也需要譚家的後人證明自己的皇位來路是正的。

但眼下,朝中局勢已定,京中的局面也慢慢不同。

譚悅若聰明,就應當知進退,更知曉置身事外,不要插手陛下的事。

尤其是陛下一門心思要做的事。

韓盛一把將花生都扔進嘴裡,眼中微微泛了泛冷光。

等譚悅同阮奕離京,他要再在趙錦諾跟前多露面。

……

翌日早起,阮奕陪同譚悅入宮請辭。

趙錦諾在則苑中準備稍後去趙府帶去的行李和禮品。

照說婚後五天內,新郎便要帶新娘回門。回門是家中女兒出嫁後第一次回家的大事,又是新女婿第一次正式登門造訪岳父岳母,故而是孃家的大事,需要在家中開席,而且一定要在孃家留宿一宿方才合禮數。

阮家是京中的高門,趙家自然不能怠慢。但不怠慢有走心的不怠慢,亦有不走心的不怠慢。

嫁來阮家這些日子,家中沒有遣一人來問過,祖母也好,王氏也好,父親也好,其實今日的回門就是一個過場而已。

差不多快至午時,周亮匆匆來了苑中,「二奶奶,二公子的馬車到府外了,說就不進來,請二奶奶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