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 見眾人似是都聚在一處,先前在苑外就聽到連串的笑聲,他是怕遲到了許久,宴席都快結束,故而眸間歉意。

趙錦諾也知曉他來這趟不易。

這兩日京中到處都是他去了何處的訊息,應是馬不停蹄趕來的。趙錦諾趕緊搖頭,俏皮笑道,「不遲呀,一點都不遲。」

阮奕又低眉笑了笑。

趙錦諾牽了他的手上前,眾人都紛紛點頭致意,眸含笑意。

阮奕也禮貌頷首。

廳中見他二人走在一處,仿若一對璧人。

既登對,又和諧,還親密。

臨到廳中,趙錦諾才緩緩鬆了手,輕聲朝阮奕道,「這是……我老師和師娘」

特意輕聲同他說的,眼角眉梢彷彿都帶著嬌羞。

阮奕大方上前,朝明大家和師娘恭敬拱手行禮,「阮奕見過明先生,夫人。」

趙錦諾可以喚老師和師娘,但他初次照面,喚老師和師娘便輕浮了些,而且文人多講究,「先生」兩個字拿捏得極其妥帖,從他口中喚出,既尊敬又周全。

師娘溫和笑了笑,難怪錦諾早前說他處理穩妥周全,同他相處,如沐春風。

她雖初見阮奕,但亦覺喜歡。

遂又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錦諾就喜歡生得好看的。

阮奕是生得好看。

「路上有事耽誤,來遲了,萬望見諒。」阮奕低頭。

明大家笑道,「不遲不遲,正當好。」

師娘會意道,「人都齊了,阿瓊開飯吧,今日熱鬧,慢慢吃。」

眾人都跟著笑起來,府中人手不夠,便都跟著阿瓊搭手,趙錦諾和丹州幫著端菜。其餘的師兄弟又收拾偏廳中桌子,椅子,硯臺,宣紙,還有幫襯著擺碗筷的……

整個頭廳中的氣氛很是輕鬆愉快。

只有譚悅和阮奕,同明大家和師娘一處。

譚悅是因為身子不怎麼好,師娘幾乎不怎麼讓他動手。

阮奕則是因為遠道是客,明大家和師娘又想見他,所以在一處說著話。

阮奕的禮儀談吐都有世家子弟風範,但亦能入鄉隨俗,說了不少這兩日在南順京中的趣事,明大家和師娘聽得滿臉笑意。

等晚些時候,偏廳中都張羅好,眾人才都入席。

這滿滿一桌子,好不熱鬧,葛瓊也上了桌。所有人一併舉杯祝明大家生辰快樂。

早前趙錦諾一人在莊子上的時候,就尤其喜歡老師和師娘這裡人多的時候,熱熱鬧鬧,似是連吃飯都更有味道。

而她又是最小的,所有人都很照顧她,所以她也喜歡同老師,師娘和同門的師兄一起。

今日,阮奕就坐在她身側。

眾人除了敬老師的生辰酒,便是同阮奕說話喝酒。

阮奕說話溫和,卻不又呆板,不時風趣幽默,同他一處說話,大有神來一句的念頭,這一頓飯吃了個半時辰,也喝了個半時辰的酒。

雖是明大家的生辰,但明大家的身體不能這麼喝,多由丹州代勞,所以眾人的炮火便都集中在了阮奕這裡。

阮奕也不惱,都一一回應。

酒過三巡,頭一個喝倒的是丹州。

臨倒前,還在敬阮奕的酒,「你可要對我們錦諾好一些啊,我連宅子都替她置好了,大家並排住……」

趙錦諾趕緊端起酒杯塞進他嘴裡。

這回總算徹底消停了。

因為喝暈了。

趙錦諾心中唏噓。

桌上都笑不可抑。

丹州喝倒,酒席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譚悅今日不怎麼舒服,咳嗽得兇得時候都在苑外站了許久,眼下見丹州醉倒,也知曉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