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頭,一轟油門,“轟”地上了公路,頃刻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

第四章 烈火燈蛾

秋天的夕陽總是令人產生不勝唏噓之感,蒼茫暮靄中,一群歸鴉從低低的林梢之上越過。路引站在園區東面那片茂密的蘆葦地裡,聽得淺淺的小河水聲潺潺,看著顏色枯黃的馬尾草在蘆葦叢中拼命地撥開雲霧見青天。暮色漸濃的天際,一隻白鷹正在孤獨地飛翔,慢慢地往遠遠的天邊飛去,他想起賈島《憶江上吳處士》裡那句“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任由年華漸逝的悲哀與青春漸老的無奈在心裡交織纏結。天色一暗,秋風驀然間從西北方向吹來,正宜暗自傷神。

路引所站之處,對於從公司大門經過的人和車一目瞭然,手錶的指標快指向七點了,蕭記者說好了六點之前會把翻譯好的公司簡介送過來的,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仍不見人,他心裡不禁暗暗著急。

那輛4路公共汽車終於在公司門前“呀”地停了下來。暮色蒼茫中,一個飄忽的身影正向這邊走來,路引心頭一震,這不正是六年來自己朝思暮想的葉小曼嗎?

蕭瀟徑直朝路引這邊走來,看見路引長身玉立,站在蕭瑟的蘆葦叢邊,眼神似夢迷離,她揚了揚手中的資料夾,說:“路助理,不好意思,報社有點事,我來遲了,讓您久等了。”說完抬頭,發覺路引正滿臉柔情地望著自己,嘴角抽動,欲言又止,趕緊低下頭來,不敢再與他對望。

路引從藏滿了心事的遐想中回過神來,發覺身前之人是蕭瀟,不是葉小曼,十分失望。

“路助理,您生我的氣了嗎?您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是這樣的,那篇稿子,我們的主編又提了一些意見,我按照他的意思又修改了一下,列印好了帶過來給您看,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哦,您要我翻譯的資料我也全部弄好了,我帶了列印稿和優盤過來。”

路引從方才的失態中恢復過來,訕訕地點了下頭,“麻煩你了,要你跑那麼遠的路過來。你跟我去一下辦公室吧,我把資料交給劉主任,她們正等著拿去印刷廠排版印刷呢。”蕭瀟跟在他身後,心潮起伏。她一直以為,像路引這樣年輕有為的企業高管,都是那種一心撲在事業上的拼命三郎,工作中是絕對不會流露個人感情的,但今天,他看起來心事重重。

路引交待了辦公室的人連夜去印製宣傳彩頁,看過了蕭瀟修改過的稿件,示意嘉許地對她笑了笑。他注意到她今天穿了身職業裝,上身一件湖水藍的襯衣,配一條深藍色的筆挺的長褲,頗有現代都市女白領成熟幹練的風韻。

“蕭記者,你吃飯了嗎,我們去吃個便飯吧。”

蕭瀟想起路引剛才那溫柔的眼神,心中慄六,一時間頗為躊躇。當她抬起頭,碰到路引的眼神時,竟不由自主地說:“好啊。”但隨即覺得不妥,說,“應該我請您才對,麻煩了您這麼多次,再說您已經請我吃過兩次了。”

路引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說:“那走吧,再遲就看不到路了。”

蕭瀟跨上了路引的摩托車,把那個裝著隨身物品的白色亞麻小包放在兩人之間。儘管車開得很慢,由於郊區的小路有點顛簸,她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襬。他的襯衣本來是紮在皮帶裡的,被她這麼一拽,就被扯了出來。經過彎道時,慣性使然,她大半個身子都挨在他後背上,為了能讓自己坐穩,她低頭躲在他身後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車身的晃動使得她冰涼的手指觸到了他光滑的斜腹肌。他微微打了個顫,一股暖流像條軟軟的鰻魚爬上了他的心頭。

來到海邊一個西餐廳的樓下,蕭瀟下了車,看見路引凌亂的襯衣,前面仍紮在褲子裡,後半部分露在褲子外面,如同穿了件小號的燕尾服,她紅著臉說:“我們吃什麼呢?”

路引朝“月光海岸”西餐廳的招牌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