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說了會話,等張老太太帶著紅椒山芋他們進來,他才推說有事跟爹孃商議,去了鄭氏上房。

已經臘月二十五,離過年沒幾天了。連日來,張槐抽空接見各地回來報賬的掌櫃和管事,算賬分發賞銀,鄭氏也趕著料理各樣年貨物品,就算有板栗兄妹幫手,兩口子也忙得腳不沾地。

這不,晚上兩人也在外間起居處忙著算賬商議事。

板栗便進來幫忙。

三人圍著圓桌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完事,又歪在矮榻上歇了會,喝茶吃了兩塊點心,說了幾句閒話,鄭氏便催板栗回前院歇息。

他卻笑嘻嘻地擠到娘身邊,討好地問道:“爹,娘,兒子問你們件事。”

鄭氏詫異,張槐也坐直了身子,溫聲問道:“說吧,啥事?”

板栗見爹孃這副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問道:“那個……娘,你們這陣子幫兒子挑媳婦。可有啥眉目沒有?”

鄭氏先是一愣,接著“撲哧”一聲就笑起來;張槐也看著兒子微笑不語。

板栗急了,抱著鄭氏胳膊使勁搖了兩下,撒嬌道:“娘,你笑啥?這事可馬虎不得。‘家和萬事興’,娶媳婦這事有講究的。娶得好。家門興旺;娶得不好,整日裡鬧得雞飛狗跳。就拿這回的劉家和周家來說,這事不都是他們媳婦作弄出來的麼!”

鄭氏點點他額頭,撇嘴道:“有事賴媳婦?你倒會幫他們開脫。他們男人就沒錯了?當面教子,背後教妻。泥鰍爹孃要是有事商量著來,咋能出這岔子?就算出了岔子,那周矮子要是會教導妻子的。周婆子也不能出來鬧事罵人了。別有事沒事就賴媳婦不好。我跟你爹咋就沒這樣哩?所以說,還是你爹會管家。”

板栗見娘使勁給爹戴高帽子,爹樂得滿臉開花,兩人一副恩愛模樣,忙一個勁地點頭稱是。

跟著又問道:“可是娘,你跟奶奶到底挑了什麼樣的人家哩?”

鄭氏見兒子著急,跟張槐相視一笑,咳嗽了一聲。試探地問道:“你這是……自己相中人家閨女了?”

板栗急忙擺手,跟著又重重點頭。

張槐忍俊不禁,故意板臉道:“你這是咋說的?可要說清楚了。不然的話,我跟你娘幫你選了你不中意的,那時沒的後悔藥吃。咱們家可不幹那退親悔婚的混賬事。”

鄭氏忙了幾天。又有小蔥的糟心事,心裡有些堵,難得見兒子這副神情,便尋起開心來。

她拍著板栗手道:“兒子,你只管跟娘說,你瞧上了誰。哪怕你喜歡上了仇人家的閨女,我跟你爹也要想法子如你的意。”

板栗抱著鄭氏肩膀,娘倆頭挨頭,笑眯眯地說道:“娘,咱們母子最是一條心了,娘喜歡的兒子也喜歡,娘不喜歡的兒子也沒可能喜歡她。所以說,娘只要按自己心意挑兒媳婦就好了。”

鄭氏笑道:“你就使勁奉承娘吧。我說槐子,咱兒子嘴巴這麼甜,咋一點都不像你哩?”

張槐白了兒子一眼道:“就曉得拍你娘馬屁。”

板栗委屈地說道:“爹,我說真的。娘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

一邊轉到鄭氏身後跪著,幫她揉捏肩膀。

鄭氏側頭對他笑道:“娘喜歡的人可就多了。小女娃兒,大多純真沒啥心機,就算有些小性子,那也算是可愛。”

這是實話,她一向喜歡小孩子。

板栗見她扯遠了,一著急就道:“娘最喜歡的那個就是了。”

鄭氏失笑道:“最喜歡的?你表叔家的兩個閨女……”

話未說完,板栗就抱怨道:“娘,你一年都不見她們一回,都不曉得她們是啥性子,哪有最喜歡了?娘你就是故意這麼說。”

頓了一下,他提示道:“娘不但喜歡她,她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