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愣住了,道理還能這麼講?

那灰衣學子道:“然閣下分明就是女子,當我等眼瞎不成!”

周菡搖頭道:“既然沒有驗明正身的規矩,如此說話太過輕率。倘或在下真是男子,不過樣貌生的清秀些,兄臺又當如何?”

灰衣學子道:“書院雖然沒有驗明正身的規矩,但書院條規卻明確規定:凡入學者皆要品行誠實。閣下是男是女,自己心中清楚,若是定要顛倒黑白、欺瞞師長,豈不有違此條規定?到頭來還是不能留在書院。”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這話恰當,便看向周菡,想要聽她如何對答。

周菡氣壞了,心中發狠,定要以女子身份入學。

面上卻一點不顯,再問道:“書院可有規定,女子不得入學?”

餘書生道:“書院雖然沒有這項規定,但這規矩大家都明白,況從來就沒有女子前來求學。”

他心道,今兒碰上你,算是頭一遭。

周菡懇切言道:“諸位兄臺也是來進學的學子,還是不要妄自替師長自作主張的好。諸位請想:既然書院未確立這一項規定,或許就是創立書院之人認為,女子也可入學呢?還要煩請這位兄臺進去稟告一聲。”

“不可能!”眾人同時否認。

周菡脆聲道:“怎不可能?諸位學習所為何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小女子入學,也是想要學有所成,將來好助夫君齊家,這有何不對?古往今來,因為妻不賢而敗家毀國的還少嗎?”

見灰衣學子張口就要反駁,忽然斷喝道:“兄臺莫要告訴在下:女子蠢笨無知就是賢良。當在下是三歲小兒呢,還是兄臺自欺欺人?”

灰衣學子見這女子如此刁鑽難纏,也沉臉道:“任憑姑娘舌燦蓮花,書院也不會收姑娘的。”

忽然眼角餘光瞄見窗外有兩人經過,急忙大喊道:“鄭兄,鄭旻兄!”

那兩人停步,疑惑地轉頭看過來。

廳堂上諸位學子聽他叫“鄭旻”,均大喜,立即有人出至院外,將其中一個少年橫拉豎拽地拖進廳堂,指著周菡,如此這般地將事情原由說了一邊,然後道:“請鄭小弟幫忙解說一二。”

眾學子知他素來伶牙俐齒,因此也都期盼地看著他。

周菡詫異地打量這少年:十五六歲年紀,身著灰色粗布長衫,長相清秀,沒什麼出奇的呀,就是眼睛特別靈活。

鄭旻,即鄭家三子黃豆,對著廳中諸人翻了翻白眼道:“諸位兄長要小弟解說什麼?這位姑娘本就沒說錯,學問不分男女,她怎就不能學了?”

眾書生全部傻眼,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倒是跟他一起進來的那個孤傲不羈的少年一副瞭然的神情。

周菡聽了喜出望外,神采飛揚地對黃豆言道:“我觀小兄弟相貌清奇,靈氣逼人,果然不同於一般俗人……”

黃豆又翻了個白眼,打斷周菡的吹捧:“我說這位姐姐,你還是不要拍我馬屁了。你拍得再響,我也不能作主收下你。還是別費力氣了!”

見周菡鬱悶,他又耐心地解釋道:“小弟雖然佩服姐姐的志氣,然世情就是如此,姐姐心中也明白的很。否則的話,姐姐就不會女扮男裝來書院了,乾脆以女子面貌出現不是更省事?”

周菡啞口無言,張了張小嘴,又頹然閉上了。

眾人見他才說了兩句話,就“姐姐”不離口,一副跟人家很熟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佩服,但見他居然把這位姑娘勸動了,不禁都鬆了口氣。

周菡頹喪了一會,忽然抬頭指著眾人,凜然道:“都是一群迂腐的書生!哼!黎將軍跟你們一般大,可不像你們這樣。他跨馬橫刀,上陣能殺敵人大將,還智擒南雀公主;聽說小女子要來青山書院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