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爺心道:“好什麼好?要是跟娘說了,娘也要去,那才麻煩呢。”面上卻故作憂愁急迫道:“來不及了。只好勞煩蔡爺爺去大姐家跟娘說一聲,再把我的信交給她了。”

說完,一面對小廝叫“默兒,準備兩匹馬”,一面走進屋去寫信收拾行囊。

一個時辰後,蔡管家眼睜睜地看著小少爺帶著小廝默兒、背了兩大包行囊出門,不知何往。他手上捏著兩封書信,望著空蕩蕩的院子愁眉苦臉自語:“一家子都走光了……”

************

再說林聰,晝夜疾馳,率領一眾人趕到七里灘。

如今,嚴克副將軍移軍駐紮在此處。因為軍士生病的緣故,顧澗將軍也親自趕過來了。

林聰見過兩位將軍後,就趕緊為他們引見青山醫學院來的陳老大夫等人。這個陳老大夫。就是當初幫黃觀之母治病的那個,也曾帶著小蔥和秦淼出去遊歷。

顧澗大喜,親自下座見禮。

雙方寒暄已畢,嚴克就朝他們介紹了軍中生病的情形,陳大夫聽後面色嚴峻,當即提出要親去檢視生病的軍士。

於是眾人去了單獨給生病軍士設定的軍帳。

生病軍士的症狀很明顯:噁心、咽乾、頭痛、發熱。導致渾身無力,面色赤紅。雖然目前尚未有死亡的,但那重症患者已是奄奄一息,眼見不治了。

最可怕的是,此病呈現傳染跡象。軍中已經有幾十人呈現相同症狀,都被集中到了此處。

陳大夫和同來的幾位老大夫仔細檢視後,對顧澗和嚴克表示。應該可以治,但有些費事。又細細地解釋,此病與山中瘴氣有關,春季氣候回暖,山中溼毒潮氣也漸起,軍士們群居在一處……

林聰本身是大夫,又在西南軍中呆了三年,對眉山的氣候、水土無一不熟悉。因此差不多的常見病症也都有些瞭解。她雖然沒有上前替病人把脈,但聽陳大夫所說,加上自己冷眼觀察。直覺此事非同尋常。

略一思忖,便對顧澗抱拳道:“屬下大膽,請將軍恕罪。”

顧澗對她此次湖州之行非常滿意。沉聲問道:“但說無妨!”

林聰道:“將軍,咱們在這眉山呆了不止一年,往年也曾有人被山中瘴氣所害,或是生其他病,都不像這次這樣傳染。因此屬下以為,此事十分蹊蹺,必須詳查。還有,雖然陳大夫等人都是杏林高手,但事關我軍中千萬將士性命,必須慎重。屬下的意思是:再派人去湖州小青山,去請秦楓大夫前來。不是不相信各位大夫,而是有備無患。若是等事態緊急時再去請,路途遙遠,就趕不及了。”

一席話說得顧澗連連點頭,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就忙去跟陳大夫商議。

誰知陳大夫聽了道:“老夫正有此意。若是精心調治,治癒幾個或十幾個病人,我等自然不在話下;然而若是大批軍士都被傳染,情形就不妙了。須得擬出對症的方子,藥到病除方能避免嚴重後果。秦大夫醫術精湛,能請他來共同研商,勝算要大許多。”

另一個老大夫道:“必須趕快。遲了染病的人多了,治起來就難了。”

嚴將軍立即急慌慌地嚷道:“那還等什麼?就你——”他用手一指林聰——“林隊長,你去過湖州,路徑熟悉,人也熟悉,還是你去好了。”

顧澗略一沉吟,對林聰道:“你先在此歇下,待本將軍派人將那些新軍送去蜈蚣嶺,見過黎將軍,若他沒有另外的安排,你就再跑一趟湖州。”

林聰忙躬身應下。她也正有事跟哥哥說呢。

只有嚴將軍十分奇怪,不明白顧澗為何對黎章如此優容,便是呼叫他身邊一名隊長,也如此慎重。

顧澗返回大帳,命人即刻送玄龜等新軍去蜈蚣嶺。

第二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