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姑娘,我勸您應該去寺廟裡燒燒香,求些香灰水喝……”

恰好被他抓在傷處,我痛的皺眉,當下微微一掙卸開他的手:“不必,在下的病吃幾劑藥,將養些許時日就可以。”

“切,我說的不是這個,”妝師擺手,將聲音壓的很低:“您自己不覺得有些怪嗎,這幾個月您一直都是傷病不斷的。”

“啊,都是在下自己不小心,與鬼神之說無關。”“不一定,看姑娘雖是少見的美人,但我怎麼都覺得這溫婉的做派中帶著邪氣,還有這張比刀鋒還冷的臉,一副冤魂纏身的美貌,大熱天的卻讓人心中泛寒……”

歇在他指頭上的鳥兒一聲驚叫,慌亂的展翅飛起——一旋輕風擦著我的肩膀掠過,捲了地面上的塵土晃出了門去。

“您看什麼呢?”挑了嘴角,我一臉笑意的扶住了驚懼的看著那陣旋風的男人手臂。

“啊啊啊!那是什麼東西?”他一口氣緩了回來,尖聲大叫:“你看見了吧,你也看見了吧,剛才那從我身邊擦過去的……”

“先生真是個有趣的人,不過是陣風罷了。啊,您的小黃飛了呢。”我放了手,指著飛了不遠停在屋脊上的黃雀——那鳥兒全身的羽毛都聳了起來,瞳仁縮成了一個黑點,張著嘴卻叫不出一聲。

“身為女子,在被人誇讚的時候就該安心接受。但是,如果在下再聽聞您說剛才那種不著調的話……”仲夏曝曬的陽光下,一切都刺目的亮白成一片,站在這宛如蒸騰著純白之火的光芒中,我和眼睛與驚鳥一樣瞪的四面露白的男人對視,復又嫣然一笑:“先生再講這樣的事情嚇唬在下,我就再也不穿您做的衣服了。”

能在皇上面前都敢說出大不敬來的妝師,縮了下脖子,直直的將話都嚥了下去。

婢子們一通收拾,將我帶來的東西都歸置入了提前整理好的宅子。期間乾站在門口很久的妝師搬了梯子,哄了鳥兒回來後,提了籠子呆呆的向我道別就離去了。

每日的兩頓飯食由天香閣的下人們送過來,將衣物用具都安頓了,又等樂館送我的執事婢子們離去後,我拆散了盤在腦後的髮髻,單手鬆挽了個結,換上了大戶僕女們常穿的月綠小衫,又扯了條絹帕搭在還纏著膏藥的手臂上。

鏡中的女子瘦弱的如同山陰的細柳,我看著自己仿若浮在水波上的倒影,心中一時就有些茫然。

就算再想要遮掩,都無法隱藏我眼中那凜冽的殺意吧。這決絕的殺意如影隨形的跟著我,我甚至可以嗅到它腐屍一般的氣息。

那些……也跟著我搬過來了嗎?

我知道它們在,一直都在。真的是任誰都看不到嗎,不論我走向何方,它們永遠都會跟在我身後,那些隱身於暗影中,蜷縮在目光無法觸及之處,以不能分辨之聲泣訴著的夢魘,在我身邊遊蕩的鬼魅……

枉死前,他們最後記住的,就是我的臉吧。

老師在我決心成為真正的屬替她執行時,便說過那樣的話——入此詭道者,必墮地獄。

她問我是否害怕,如果後悔,只需搖頭,便還可以繼續自己本能平安普通的人生之路。

但如果執意繼續,一步跨出,便永無回頭之日。

輕嘆了聲,我捂住了自己的臉——好了,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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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風回聚落花】………

豔陽當頭。

六月的長安城酷熱難當,彷彿所有的熱氣都被高高的城牆籠在城中。城內的坊間多是黃土墊的道路,所以雨時便泥濘不堪,雖然坊中有專門修繕的工人,他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