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只是恍然覺得時光匆匆啊。你忽然就要嫁人了。秦喜玲感嘆。

蘇婉兒呵呵一笑,說:再不嫁人,我們都老了。她說這句有些違心。因為這不過是一場家族的聯姻,私人的交易罷了。還不能說破,何況昨晚臨睡前,葉瑾之還暗示了一句。

是啊,老了。所以,我思前想後,該就這樣留在京城發展吧,也不想到處走了。秦喜玲說,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走累了就停下來,畢竟每個從年齡段都該有每個年齡段所符合的行為與舉止了。我們不是十六七歲了。蘇婉兒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跟秦喜玲初相識,那一個暑假,雨水特別多。某一天,大雨滂沱,秦喜玲撐傘來找她,她的家屬於貧民窟,在這個城市內澇時,不可避免地積水。夜晚,秦喜玲跟她躺在床上,而床下積水,屋外雨下得縱情。

怕不怕?她問秦喜玲。

不怕。秦喜玲回答,那晚上,她們說了好多好多話,包括好玩的事情,包括很多風土人情,包括以後的夢想。同時還談學校裡的男孩子,哪 一個比較好看,諸如此類。

那時,整夜整夜說話,都不會覺得睏倦。那時,蘇婉兒很高興,還因此結拜了姐妹。秦喜玲就是她的姐姐。

是啊。不是十六七了,總是要承擔起自己該承擔的。秦喜玲喃喃地說。

蘇婉兒總覺得這一刻的秦喜玲特別悲傷落寞,不由得喊了一聲:玲子,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

呵呵,能有什麼事呢。不過是老了,容易起情緒了。秦喜玲呵呵笑。

蘇婉兒拿著電話起床,挑開珠簾,看到窗外依舊是灰濛濛的天,淅瀝瀝的雨。一點晴朗的跡象都沒有。

玲子,我總覺得你一開心。蘇婉兒說。

是有點啊。你的婚禮,呵呵,我不知道。你曾說過我是你唯一的姐姐。你還說過將來我們彼此結婚,要做彼此的伴娘的。可是現在——,我知道了,也沒有資格去,呵呵。小喬,換作你,你將如何。秦喜玲一頓數落,語氣嚴肅得讓蘇婉兒一時語塞。這麼些年,這都是個驚豔的女子,做事說話風風火火的,何曾有這樣的。

玲子,我——。蘇婉兒說了這一句,又說不下去。原本想說這婚禮不過是交易,做不得數,將來,她嫁給自己心愛的人時,一定會請她,可是,直覺上這事應該是個秘密,尤其是葉瑾之跟秦喜玲昨天相見的那一幕,似乎兩人認識,再加上葉瑾之晚上詢問秦喜玲跟自己的關係,還有那一句看似不經意的提醒,她已經不能輕易將這樣的秘密說出口。

在這一猶豫中,蘇婉兒也開始鄙視自己,這婚禮的秘密能跟夏可可和董小葵說,卻不能跟秦喜玲說。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夏可可和董小葵會很信任。

哈哈,逗你的。我是那麼不懂分寸的人麼?你這傢伙真是傻了。看來,心理學上說的是真的。人啊,從睡夢中醒來,反應最慢了。什麼早上記憶力最好,瞎扯淡。秦喜玲像是惡作劇得逞,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

蘇婉兒卻笑不出來,因為這些年兜兜轉轉,沒幾個要好的朋友,而秦喜玲始終是她珍惜的人,想一生一世都是朋友,都互相扶持,如同親人、知己的人。可如今,自己的心裡卻滋生出這樣的腐壞的細菌。

猜疑,真是要不得的東西,卻又很難輕易拔除。

玲子,對不起。這邊大家族,十分嚴格。不過,我婚禮前,要在家住一晚上,到時候,打扮什麼的,你陪著我,行麼?蘇婉兒頓了良久,才提了這建議。因為她想起阿碧教的訓誡裡說了男女雙方結婚的前一天不能見面,也就意味著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一早就要回到陳家去。

喲喂。我真是跟你開玩笑的。昨天,你那未婚夫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能是不講理的人麼?我家也算是跟上層人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