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下,覺得還是關掉比較好,省得待會兒再有人打來。

“鈴……”果然又有人打來,接是不接呢?躊躇數秒鐘,她嘆了口氣,還是拿起手機。

“樓琳嗎?是我。”

孟師堯?“你怎麼知道我沒走?”

“師禹都告訴我了,很抱歉,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孟師堯的口氣很誠懇。“我已經幫你另外訂好了晚上七點的班機,你快準備準備,我一會兒回來送你到機場。”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你母親。”人不可無信呀。

“我媽那兒交給我處理,沒事的。”即使有事,他也得一肩扛起。

“你確定?”樓琳隱隱地感到不安。於情於理,她都該去向孟師堯的母親辭行才對。

希望老天保佑,她的病情能日益康復,否則她這一走,也同時必須揹負著不孝的罪名。

人情世故就是這樣教人傷腦筋,一腳踩進泥淖裡的她,如何能無後顧之憂地離開!

孟師堯在半個小時之後回到別墅。

“其實我可以自己叫車的。”她一向不是個柔弱、喜歡依賴人的女子。

“沒關係,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談談。”孟師堯直勾勾的望著她,不知過了多久,才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兩張摺疊得四四方方的信紙。“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前思後想,我還是覺得該還給你自由。”

樓琳攤開紙張,才曉得那是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老天!太諷刺了吧,他們連結婚登記都還沒辦妥哩,居然就要簽字離婚。

她跌坐在沙發椅上,閉起雙眸,久久不能自已。

在學術這條孤寂荒涼,人人視為畏途的路上,她不屈不撓的穩健而行,比起許多優秀、年長的學者表現得都更亮眼,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條平凡無奇的姻緣路上摔了個大跟頭。

有人用手帕輕拭著她淌下兩頰的淚珠,她赫然睜開眼,孟師堯俊美但黯然的眉眼就近在咫尺。

怎麼會這樣呢!樓琳好想嚎啕大哭一場,哭完之後,再回去面對她父母親無休無止的指責。

孟師堯扳過她的頭,讓她枕在肩胛上,柔聲道:“我沒有理由,更沒有權力要求你為我做那些犧牲,我確實想不出別的解決方法,只好忍痛放你走。”

樓琳晶亮的眸子閃了下,“忍痛?”沒道理呀。

孟師堯一笑,很輕很輕地。“我想一旦日稍長,我一定會愛上你。”

她也笑了。“千萬別,你要愛的人太多了,再加上我,會負荷過重的。”

“要是我已經愛上了呢?”他原就是個容易動情的人,不然又怎會欠下那麼多的風流債。

樓琳不願回答這假設性的問題,她撥開他環在背上的雙手,無言地取出鋼筆,在協議書上籤下姓名和身份證字號。

“現在我可以了無掛的去照顧你母親了。”

“不。”離了婚,她就不再是孟家的兒媳婦了,幹麼要沒事攬事做。

“要的,話一旦出口就是承諾。”她故作瀟灑地聳聳肩,“不用為我擔心,除了動物化石和標本之外,我對人類一樣很有心得。”

“你的研究計劃呢?非洲不去了嗎?”他像個關心女兒的好爸爸,焦慮地詢問著。

“安吉拉博士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把挖出的化石寄回臺灣,讓我直接在這兒進行分析和比對的工作。不過,那樣的話,我會需要一個研究室,到時臺中、臺北兩地奔波是免不了的。”

“仍非長遠之計。”既要工作,又要照顧他母親,孟師堯擔心她這瘦弱的身子會吃不消。

“不長遠,忘了我們已經簽字離婚了?”依她估計,頂多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孟媽媽要是能康復出院,當然是最佳狀況,倘使依然回天乏術,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