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天規,地有地法。沒有規矩怎成方圓,今日這小妖當著諸位仙家出言輕浮,玷汙了天家尊嚴,豈能如此作算!”天后鼻翼微微翕動,望著鳳凰和天帝像是怒得不輕,卻又敢怒不敢言,“便是死罪可逃,活罪怎能免!”

水神面色一番浮動,正待開口,小魚仙倌卻站了起來,“天后若要責罰便責罰潤玉,錦覓仙子原是潤玉摯友,若非潤玉偶然提及天后壽筵,想來錦覓仙子也不會一時起興前來,潤玉願擔全責。”

“哦~”天后鳳目一劃,掃過我的頭頂,“這髮簪倒是一對的,莫非這小妖就是方才夜神提及的贈藤之人?本神若無記錯,適才夜神還說摯友並未前來,如今看來竟是扯謊不成?現下若再替這小妖攬了罪名,兩罪並罰,夜神你可要撐牢了。”

小魚仙倌俯身作揖,開口道:“天后只管責罰,潤玉定無半句怨言!”言辭間沒有半點推託猶豫。果然仗義!

那天后眼尾一吊,拔下頭上金釵凌厲一劃,一道白光攜雷霆萬鈞之勢直奔小魚仙倌面門而來,天帝出手相攔卻還是快不過那利光,再看小魚仙倌,巋然不動閉眼相迎。這光速度之快,我尚且來不及有所反應,那光卻突兀地在半道上峰迴路轉打了個彎,直接越過小魚仙倌劃過鳳凰身側直奔我來。

電光火石間,只見一縷金霧自我袖兜中彌散開,剎那間撐起一道光牆替我阻了那白光的勢頭。

“寰諦鳳翎?旭鳳,你!……”天后大驚失色。

一片混亂之中,我眼前一花忽覺周圍物什嘭地驟然變大,不知是誰給起咒將我縮回真身,剎那間天地一黑,似有一方掌心將我攏起。

待再見光明時,卻見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撲哧君捧了我踏著朵水霧疾速往前飛,身後天兵天將持刀舉劍,有騰雲有駕霧有乘風呼喝追趕,撲哧君身法利落直接越過南天門,飛得益發急,兩側夜風呼嘯而過,眼見著天兵天將頃刻間被甩得無影無蹤,撲哧君攥著我飛過天河,潛入紅塵凡世,一個扎猛子潛入了一條小溪之中。

沁涼之意兜頭撲來,周身卻滴水不沾,定睛一看,剔透晶瑩的溪水中亭臺樓宇、雕樑畫棟樣樣不缺,想來比那東海龍宮也絲毫不遜半分顏色。

我自撲哧君手中滴溜溜滑下地變幻回人身,甩了甩衣袖,有閃閃亮的水泡自四周騰騰躍起,衣裳卻未進半點水漬,飄逸似沐風,我對撲哧君拱拱手:“多謝撲哧君了,君此番救我於水火之中甚是及時,不想撲哧君身手竟如此利落,佩服佩服。”

撲哧君扇了扇衣襟,“唉,許久不使這御霧瞬移大法,今日一用,不想竟又精進不少,這叫天兵天將們往後還怎麼活法!”繼而痛心疾首道:“唉,我如今快得這般登峰造極可真真是個高處不勝寒的境界,淒涼得緊啊!”

我頓了頓,勸他道:“撲哧君莫悲莫悲,做人還是要低調謙虛些才好。”

撲哧君搖了搖頭,甚是不以為然,將手往背後一負,語重心長道:“謙虛使人發胖。”

呃……

一片流光溢彩的水泡之中,撲哧君抖了抖豔麗的眉眼,“錦覓仙子以為我這羲皎水寨何如?”

“甚好,甚好。”我頷了頷首,“屋宇齊全得緊。”

聞言,撲哧君卻一番嗟嘆,“奈何屋宇齊全,人卻不齊全。”

“撲哧君莫不是缺些使喚的小侍?”看這撲哧君住處甚有排場,想來應十分歡喜人丁濟濟前呼後擁的派頭。

撲哧君撲閃了眼將我深深凝望了一番,生生望得我抖落一地小疙瘩,“小侍倒不缺,獨獨缺個小娘子。”又脈脈含情道:“不如錦覓仙子便與我作個壓寨夫人吧!”

我關切瞧了瞧撲哧君的面色,體貼問道:“對了,方才我在蒲團後面瞧見一尾蛇,撲哧君怕不是嚇壞腦子了吧?”

“那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