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扯了扯唇:“早取出來了,要能成功她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寧輕了。”

停了停,才緩聲道:“她總能自己想起來的,本來就不算是失憶,大概就是前期的記憶移植和長期暗示條件及藥物刺激下形成的錯誤記憶,造成了認知上的錯誤,具體是不是我不敢確定,我想她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秦止握在身側的拳頭又有些蠢蠢欲動,看著他還沒恢復的鼻樑,到底沒真的一拳狠狠揍下去,只是改而一抬膝,往他腰腹狠狠一頂,然後鬆開了他,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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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峻把寧輕送到了附近的醫院,好在受的只是皮肉傷,只是手掌上紮了不少碎玻璃,要一點點□□,處理起來也花了不少時間。

黎茉勤早在寧峻給她電話時匆匆趕了過來,看到兄妹倆正在急診室裡,急急問道:“怎麼回事,到底出什麼事了?”

寧輕沒想著黎茉勤會來,自從那天后她已經好幾天沒和家裡聯絡過,也沒回家,再看到黎茉勤時心情總有些微妙。

寧輕沉默不語。

“輕輕?”黎茉勤擔心地看了她一眼。

寧輕唇角勾了勾,勾出一個自嘲的弧度,抬頭看她:“輕輕?都現在了你還叫我輕輕?”

“我……”寧輕的反問讓黎茉勤有些侷促,絞著手站在原地,低垂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對不起。”黎茉勤低低地道歉,“是媽不對。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只是想補償你,想讓你後半輩子過得舒服點而已,我沒想著……”

“補償?”寧輕打斷了她,“把我親生女兒扔了就是補償我?從小沒管過我卻在我傷重時把我變成另一個人,弄得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就是補償我?你們看看你們的補償把我變成了什麼樣子現在?我的女兒我愛的男人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卻只能像個外人一樣看著他們,我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為我好,補償我?我不需要!”

吼著吼著寧輕情緒有些激動,手往門口一指:“出去!”

“輕輕?”黎茉勤擔心地看她,越發侷促不安,想上前,又怕刺激到寧輕。

“出去啊!”寧輕吼,有些聲嘶力竭。

寧峻神色複雜,看了黎茉勤一眼,軟聲勸著:“媽,你先出去。”

“你也出去!”寧輕用手去推他,“你們都給我出去。”

寧峻和黎茉勤擔心地看著她,不敢走開。

寧輕牙一咬,拎起包包轉身出了急診室。

“輕輕。”黎茉勤和寧峻急急追了出來。

“別跟著我!”寧輕站在計程車前,回頭看他們,“看到你們讓我噁心!”

拉開了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車門一關上,強壓著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

司機看她哭得傷心,有些不忍地想勸她。

“我沒事。師傅您先開車吧。”寧輕哽咽著說。

司機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寧輕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公司不想回去,連個家也沒有。

寧輕想去接朵朵,但看看現在的狼狽,怕嚇到她,到底還是沒敢去。

寧輕最終還是去了臨市的吳夢璃那兒,突然就想過去看看長大的地方了。

她到那邊時已經是下午七點,正是餐廳生意最旺的時候,紅木酒樓前的空地已經被大大小小的車給佔得滿滿當當,門口掛著的大紅燈籠也已亮了燈,店裡生意火爆,嘈嘈雜雜地卻又異常熱鬧火爆。

空地裡的保安大哥忙前忙後地指揮著車子進進出出,點單的服務員和送菜的地哩進進出出的忙忙碌碌,來吃飯的顧客來來往往,沒人留意到她。

寧輕站在外頭,有些茫然地看著這一切,隱約覺得熟悉,卻又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