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我一定要活下去!”

陳恆猛然從夢中驚醒,不,他是痛醒的。心臟在劇烈地搏動,劇烈地收縮,劇烈地疼痛。

手按住胸口,他的表情痛苦不已,青筋畢露,整張臉都顯得扭曲起來。

突然,陳恆像是想起了什麼,掙扎著想要起來,身子剛動卻“砰”的一聲摔下了床。

身體的痛感比起心臟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麼?

陳恆手腳並用,艱難地向前爬去,地面黑色的泥土被壓進指甲縫,三兩下就滲出了血絲。

但是,他的神經早已經被那強烈的痛感麻痺,爬過了地面,伸手攀在殘破的桌角,強撐起來。

桌角,留下了他那混合著泥土與鮮血的掌印。

陳恆的手在桌面上胡亂抓著,掃落了一地狼藉,最終攥住一個小瓷瓶,如同攥住自己的命一般。

顫抖著手拔出塞子,他拼命地將瓷瓶往手心傾倒,倒出一顆黑漆漆,且散發著腥臭味道的藥丸,急急忙忙塞入口中。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陳恆軟軟地躺倒在地上,原本劇烈起伏的胸部緩緩平靜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

瓷瓶從他手心滑落,在地上骨轆轆地轉動著,灑落出三顆同樣的藥物,滾進泥土裡。

緩過氣來,陳恆視若珍寶般將三顆藥丸撿起來,小心地吹去塵土,擦拭了一下又重新放回瓷瓶當中。

“三天……”

陳恆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所有的精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我還能活三天。”

清冷的月光從破露出大窟窿的屋頂一瀉而下,灑落在陳恆的身上,就好像是輕柔地被褥,母親地懷抱,溫和地將他包住……

第一章 奇石吊墜

晨曦微微的時候,陳恆自睡夢中睜開眼睛。

先是一驚,接著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他稍稍鬆了口氣:“又過了一關~”

陳恆從地上爬起來,力量已經恢復,精神也好了很多,但腦中閃過那僅剩的三顆血氣丹,心頭陰霾久久不能散去。

“今天,一定要加倍努力,至少存夠換取一顆血氣丹的靈米。”

“不,還得多點,家裡一點靈米都沒有了。”

陳恆利索地起身換衣洗漱,不忘將褲腰帶勒得更緊一些,然後拿起擱在房門背面的尖頭鎬,挑上籮筐走出門。

兩隻大籮筐在身後晃盪,他身上罩著一件有些褪色的寬大粗布衫,顯得樸素而寒磣。

陳恆是一名礦工,目前受僱於蠻都域北方的孟氏家族。

在北方,孟氏家族所盤踞經營的地方叫“孟家鎮”,一個人口不足十萬的小鎮子。陳恒生於斯,長於斯,出身貧寒。為討生計,他每天必須深入不見天日的地下礦洞,賣命挖礦,換取三餐所需。

這份工作,比起種植靈稻的農夫,豢養靈獸的牧人,以及打理靈草藥圃的園丁,實在差得太多。哪怕同是礦工,在其他地域挖礦的條件,也要比蠻都域好。

但人,總得想辦法活著,再苦再累也得頑強活下去。

陳恆是孤兒,生活顛肺流離,因為營養不足,長得瘦巴巴的,八號礦洞的工友們總怕他會被兩大籮筐源石壓扁。

八號礦洞,就是陳恆勞作的地方。

晨曦微微,礦洞前已經聚集了上百號人。其中陳恆絕對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擠在一堆大漢裡頭,他猶如一根置身森林的小草,上不見頭,下不見腳。

站在隊伍前面的,是老年發福的劉管事,胖乎乎的,宛如一口大水缸。

清點完人數,劉管事一揮手,礦工們便魚貫進入,經過一段長長的昏暗過道,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