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謹沒法子,只得把孩子遞給她,又說道:“公主怎麼稱呼我姚姐姐?這稱呼民婦可不敢當。”她說著,怕失了禮數,又趕忙斂衽一禮。

安成公主忙說道:“姚姐姐不可,您是道衍大師的堂妹,我哥哥還是道衍大師的弟子呢,按理說你可比我長著一輩,我稱呼你姐姐,可是佔了便宜了,姐姐快進屋裡來說話。”

姚謹心說,二弟的魅力真大呀!公主為了他肯這樣放低了身段,還真是不容易,什麼道衍大師啊,不過是個藉口罷了,若真的只為道衍,她又見自己做什麼?不過是想著讓自己當做她和二弟聯絡的橋樑罷了。

安成公主沒把姚謹當外人,直接把她帶到了閨房,甚至直接把清官和明官放到她的床上玩耍,姚謹生怕孩子把人家的床給尿了,倒是把神經繃得緊緊地,隔一會兒就給孩子把尿。

安成公主看著這一對雙胞胎粉妝玉砌的小孩子,喜歡的不行,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連聲吩咐去給孩子拿好吃的,姚謹笑道:“他們還小呢,一般的東西吃不了。”

安成公主說道:“別的他們吃不了,奶豆腐一定能吃吧?”

奶豆腐其實就是後世的乳酪,姚謹詫異道:“你這裡還有奶豆腐?”

“是啊,宮裡的御廚跟著蒙古人學的,我喜歡吃,就帶了一些上路,今天正好給他們兩個嚐嚐。”

不一會兒宮女就拿了乳酪來給兩個小傢伙吃,見他們吃得歡,安成公主便請姚謹去吃早飯,又提出請姚謹跟她一路同行,姚謹連忙搖頭,安成公主挽著姚謹的胳膊說道:“姚姐姐,你就陪陪我吧!這一艘大船,就住了我和妹妹兩個,怪寂寞的,妹妹的性子又冷,況且大病初癒,不喜歡說話,你就帶了兒子跟我一起住,好不好?讓姐夫他們的船跟在咱們的船後面,姐夫若是想孩子了,姐姐晚上可以回那艘船住……”

姚謹這才知道安成公主是陪著妹妹在北平養病,所有才滯留到現在,她看見安成公主那明澈的眼眸帶著真誠,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也許她只是想找一個名正言順接近二弟的藉口吧?姚謹不能不這樣想。

安成公主見姚謹不搭言,又笑道:“就這樣定了好吧姐姐?我這就讓人給他們送信……”姚謹只得點點頭,安成公主忙衝旁邊的宮女擺了擺手,小宮女立刻出去傳信去了。

兩個人吃飯的功夫,大船已經起錨了,二人吃過早飯,安成公主拉著姚謹去樓船的最頂層看風景,登高遠眺,人的心情都開闊了起來,安成公主看著姚謹,總覺得她身上有意無意流露出的那種貴氣,讓人無法忽視,她不由得暗喜,心中琢磨著,姚姐姐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雖然家裡落魄了,這身上的氣度,比起京裡那些矯揉造作的公卿夫人,似乎還要勝上一籌,甚至她覺得姚謹身上隱約帶著皇家氣度……

這就是姚謹在後世讀了多年書薰陶出來的文人氣度了,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五百多年後那個時代讀書人的氣質,讓安成公主覺得她身上帶著隱隱然一股子說不出的貴氣,這就讓她對姚謹更高看了一眼。

安成公主一眼就看到了緊跟在後面船,甲板上站著一個風度翩翩的書生,雖然距離很遠,她也能感覺到那個男人的目光正聚集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羞澀起來,看了看旁邊的姚謹,她問道:“姚姐姐,我聽說生雙胞胎孩子很多都是家裡遺傳,不知道是姐姐家的前輩有生雙生子的還是姐夫家的先輩有雙生子啊?”

姚謹笑道:“我也聽過有這麼一說,不過我們姚家搬到北方很久了,父母又去得早。我還真是不知道……”

一路上,姚謹和安成公主相處的倒也相得,更有兩個孩子為一路旅行增添了不少樂趣,這一天眼看著到了京城的碼頭,眾人都來到了甲板上,卻見京城裡的某一處濃煙滾滾,卻是著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