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哆哆嗦嗦地走到兩人面前,二話不說直直地就要跪下去。洪領瑾眼疾手快,迅速伸手一擋扶她起來,客氣道:“老人家你這是何必。”

“恩人,巧巧打小就沒了爹媽,就跟著我這把老骨頭相依為命,說來慚愧從她懂事以來都是她照顧我居多。聽鄰居說她被人打的頭破血流我這心裡恨吶,就跟拿刀子活生生刨我心裡的肉似得,如果不是恩人救了她,我無法想象這孩子的下場。”從始至終老人的眼淚沒有停過,洪領瑾顯然有些尷尬,她不會安慰別人不會說好話,總不能讓老人站在她面前哭到淚乾吧。

“老太太,借你家鍋用下成嗎。”相比之下舞道槓從來就不是個太過善良的人,從她進院子起她的視線就不時地飄在廚房的大鍋上,雖然也很殘破但好歹還是個容器。

“老太太,借你家刀用下成嗎。”洪領瑾不得不佩服小夥伴的機智,她也趁機提出要求。

“……隨便用!”

得到首肯,洪領瑾大步走到破廚房找到菜刀,眼裡冒著綠光。而舞道槓則已經殷勤地開始刷鍋生火。

老人隨手關上院門,雖然不解但也不知道該不該多問,在女娃的攙扶下一腳深一腳淺地踱回屋子。

兩個終於從荒野逃脫出來的現代人,分工合作忙的好不樂乎。洪領瑾麻利地給帶回來的整狼開膛破肚,舞道槓不停地往灶子裡塞柴火。

受了驚嚇的女娃被老人安頓好後含著淚珠睡去,老人這才蹣跚著走出來。見她們這架勢是要開伙,想了想還是轉身回屋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油紙包。

“恩人……這是鹽。”在她的眼裡,這已是奢侈品。

洪領瑾和舞道槓笑的越加燦爛了,待狼肉被洗淨切塊放入大鍋燜煮時,她們已經瞭解這裡是旭陽縣,女娃名叫何巧巧今年十歲,老人姓劉名喜蓮。八年前兒子兒媳去城裡謀生,卻染上了瘟疫客死異鄉。

這個原本幸福的小家也在那時候瓦解,劉氏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可巧巧卻在一天天長大幾乎頂起了家裡的大梁。

劉氏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的女子,瞧她們這身穿著也道是命苦,憐憫地起身又回房翻箱倒櫃半天找出兩套兒媳生前的衣服,又去院中天井裡打了盆水送到兩人的面前。

洪領瑾看著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的劉氏,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恩人…我這也沒像樣的可以給你,這兩套衣服倒是乾淨,你們要是不嫌棄就換上吧。”

舞道槓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傻笑著抱過衣服道:“不嫌棄!不嫌棄!哈哈哈哈。”

洪領瑾第一次覺得衣服對她們來說這麼珍貴,也微笑著答謝:“這衣服比我們身上的好太多,我們又怎會嫌棄,劉奶奶費心了。”

“恩人要是穿的不合適我再給你們改改。”劉氏見她們發自真心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

“老太太你別老叫我們恩人了,我叫洪領瑾。”洪領瑾在現代一直最討厭自我介紹,尤其是報她名字的時候,還好古的人不知道紅領巾是什麼。

“我叫舞道槓。”洪領瑾所思正是舞道槓所想,她一邊洗臉一邊笑著道。木盆中的清水頃刻間變成了汙水,她只得又去打了幾臉盆水才算是洗了乾淨。

等何巧巧睡醒起來時看見院子裡兩個漂亮的女人時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姐姐長的溫柔可人,眉宇間卻顯得堅韌。一個姐姐嬌媚妖豔,透著輕狂和自信。

狼肉燉了一個多小時,洪領瑾和舞道槓在這麼多天裡第一次洗了個澡,換上乾淨衣服,現在舒服的不得了坐在廚房門口的石凳上背靠著背打著瞌睡。

劉氏體貼地往熱鍋里加了些水防止糊鍋,看著孫女一臉饞蟲的模樣嚴厲地朝她搖搖頭。

“這是什麼?”孩子的天性指使她蹲在兩人換下的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