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茗樂見她如此行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絕對不像剛才那樣逼著自己笑。

“你奶奶是老財迷”,喬爺爺也跟著笑了,還不忘打趣喬奶奶。

喬茗樂坐在喬爺爺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和他說話的時候特意提高了聲量,“奶奶要是不財迷,咋給你攢錢過日子”。

聞言喬爺爺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喬奶奶的注意力還在金牌上,沒聽到他們說話,只她孫女得了金牌,她心裡高興,也笑眯了眼睛。

祖孫三人氣氛正好,康楚修悄悄退出病房,找到喬奶奶的主治醫生,詢問喬奶奶的最新情況。

喬茗樂陪著二位老人聊了很長時間,喬奶奶累了,需要休息,喬爺爺不肯離開,說什麼都要在陪護床上休息。喬茗樂擰不過他,只得隨他們去了。

等二位老人睡著,她才躡手躡腳的出來。

此時康楚修正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他招招手,讓喬茗樂坐到他身邊。

“醫生說奶奶的情況還不錯,左右你也回來了,就多陪陪她吧”,康楚修含含糊糊的說道。

喬茗樂一路奔波,很是疲倦。剛才和爺奶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得,這會兒才感覺到頭痛欲裂,整個人就好像連續打了好幾場奧運會決賽似的,疲倦的不行。

她頭枕在康楚修的肩膀上,大腦把他的話過了一遍,輕輕“嗯”了一聲,“情況沒有更糟糕就好,剛才奶奶還說想出院呢,她嫌住醫院花錢。對了,我爸呢,怎麼沒看到他?”

“之前一直都在,昨天才剛回家,家裡那邊也有事情需要處理,估計明天就能回來”,康楚修細細的解釋道:“自打奶奶住院,家裡的親戚都來看過奶奶,卻都沒多待,每家扔下二百塊錢就回去了,一直都是爸在這兒盯著,後來實在頂不住了才給我打的電話。若不是家裡的事情太緊急,估計他也不會回去”。

對於家裡那些嘴上會說,卻從來不會辦事兒的親戚,喬茗樂已經沒有什麼期待。

只就怕爺奶他們傷心,畢竟是他們的骨肉,平時不往跟前湊也就罷了,生病住院也不來醫院,那就太說不過去,也太冷漠了。

康楚修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又安慰道:“爺爺早就看明白了,他也不指望家裡的人會怎麼樣,要是跟他們生氣,非得把活人生生氣死。奶奶還有些糊塗,好像壓根兒沒想起來家裡還有兒女。這樣也好,想不起來也就不會傷心了”。

話畢,他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喬茗樂的回應,低頭去看,原來疲累至極的喬茗樂已經靠著他的肩膀,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輕輕的調整了一下坐姿,又扶了扶她的頭,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心疼的嘆口氣,修長的手指流連在她瘦削的臉頰不願意離去。

其實,他剛才說謊了。

醫生的原話是“趁著老人醒著,把該說的都說了吧,也就這兩天的事兒了”。

這麼殘忍的話,面對著如此焦躁又疲累的喬茗樂,他實在說不出口。

現實對喬茗樂來說實在太殘忍。

她剛剛在事業上攀上最高峰,正該是歡慶的時候,家裡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也許,接下來的很多年,這屆奧運會留給她的記憶,都不會美好,每每回想起,大概也只有遺憾和悔恨。

喬茗樂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不到半個小時,她豁然坐直身子,一臉茫然,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直到看清楚身邊坐著的人是康楚修,她才想起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有些頭痛的柔柔眉心,她站起來,透過門窗去看病房裡面的情況。

這一看之下,她的鼻子又酸澀起來,眼淚默默的掉了下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