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做什麼?!”鄭敏之好像駭著那般,慌忙倒退一大步。

這大概是段子詒見到他以來,反應最大的一次,他不由得嘖嘖稱奇。

“脫褲子呀!不脫褲子,你怎麼瞧我的腿?”段子詒說得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在意,在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面前,寬衣解帶脫褲子。

“即使不脫褲子,我也能夠診治,三殿下不需要這樣。”鄭敏之僵硬地將頭轉向一旁,連瞄都不瞄一眼。

“不脫褲子,那多不方便?脫了褲子,不是更好診治?”他作勢要繼續脫,但眼一瞄,發現——

“咦?鄭太醫,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段子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眨眨眼再瞧——真的!他臉超紅的。

從鄭敏之那張豆腐般白嫩的臉皮下方,透出美麗的暈紅,像熟透的蜜桃兒,瞧來煞是美麗。

即便是女人,他也甚少瞧見如此淨瓷無瑕的冰肌玉膚;只可惜這樣美麗的一張臉皮,竟是長在男人身上,真是糟蹋了。

段子詒大感惋惜。

“鄭太醫,你怎麼盡瞧旁邊?這樣瞧得見我的傷處嗎?難不成,所謂的神醫,是連瞧都不必瞧,就能治病嗎?”段子詒說完,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

能夠整到這個老闆著臉、一副凜不可侵的古板呆御醫,實在痛快!

“非禮勿視,還請三殿下快穿回褲子。”鄭敏之忍耐地閉上眼。

若不是因為對方是三皇子,又斷了腿,他可能會狠狠踹這下流胚子一腳。

“咱們都是男人,說什麼非禮不非禮?我有的你也有嘛,當然,或許大小會有點不同,不過那也是因為我天賦異稟,你不必感到自卑。”段子詒故意裝出更下流的嘴臉。

他是故意作弄鄭敏之的,其實他連褲頭都沒鬆開,要穿回什麼?

鄭敏之無言,深覺或許他該醫治的,不是段子詒的腿,而是對方的腦。

這人不但是個嚴重的自大狂,還有妄想症。

而對付這種有妄想症的狂徒,只有一個辦法。

他一聲不吭,低頭開啟自己隨身的醫藥箱,取出一把鋒利的剪刀。

拇指與食指一架開,磨得極利的剪刀,便發出清脆的刷刷聲。

那森冷的光芒,教段子詒瞧得心驚膽跳、冷汗直流。

“你……你拿剪子做什麼?”段子詒面頰的肌肉顫抖,忍住以手護住的衝動。

不會吧?!只因為他惡意作弄對方,這小御醫,便要“剪”了他嗎?

那可是男人的至寶,是他全身上下,最引以為傲的部位,萬萬不能有任何損傷呀!

“剪了。”鄭敏之彎下腰,握著剪刀的手,緩緩朝目標前進。

“不!別開玩笑了,快——快把剪子拿走!”段子詒下意識夾緊雙腿,保護自己的寶貝。

“我只剪一刀就行,很快的,請三殿下暫時忍耐。”但鄭敏之臉上的神情,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他一步也不停,繼續向前逼近。

“忍耐?!你要剪掉我最重要的東西,還教我忍?!”試問這種事,天下哪個男人忍得住?

“重要?”鄭敏之不懂他在說什麼,趁他忙著發飆之時,就持剪刀,一個箭步上前,快速利落地一刀剪下。

“啊!”段子詒嚇了一跳,不過身上並無痛感。

仔細一看,自己傷處的褲管已成了一片破布,正在大腿處擺擺蕩蕩。

原來他要剪的是褲管!段子詒鬆了好大一口氣,不過怒氣隨即油然而生。

鄭敏之分明是故意讓他誤會的吧?瞧不出這個書呆神醫,不單隻會臭著臉,居然還懂得捉弄人!

好啊,膽敢作弄他段子詒,他就等著生受苦果吧!段子詒陰惻惻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