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它的後面,又陸陸續續地掛著幾筆都高達上千手的賣盤,鍾石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單單是能夠看到的數字,至少就達到了上億港幣之多。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支股票只佔到了成分股當中很小的一個份額,個百分點都不到。鍾石很快地就想到,即便小如這支股票,都有如此力度的賣盤,那些動輒數千萬手、上億手的大盤股,此時還不知道有多少股票被拋售出來呢!

更為糟糕的是,在這些成交的股票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實可交割的,有多少是憑空製造出來的,鍾石根本就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是,他必須立刻護盤,不能夠讓指數下跌,而不是去考慮到底有沒有虛假交易,因為只要最後交割日還沒到,你就不能斷定對方是在虛張聲勢。

而恰恰是這種虛張聲勢,又在飛快地消耗掉鍾石的資金。

鍾石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即便房間內的冷氣開得很足,但他還是從心底裡感到一種燥熱,這種如跗骨之蛆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但想了又想,他不得不承認,對於對方的這一招,他的確沒有太好的破解辦法。

“遭了,只有一百三十億港幣的資金了!”

就在鍾石一籌莫展之際,身旁的任若為突然怪叫一聲,原來他剛剛檢視了總資金池的情況,愕然地發現,在過去的半小時不到的時間裡,光是天域基金這裡,就足足消耗了超過二百億港幣的資金。而剩下的資金只有30億港幣不到,而且正在以一個飛快的速度減少。

“不行了,我們還是向港府求救吧!”

馬家瑞也是急了,儘管不知道鍾石經歷了什麼,但他明顯地察覺到,這段時間鍾石對港府的態度比以前差太多,所以一直都避免在鍾石面前提到這些公務員的名字,但在這個時候,雙方畢竟還是一損俱損的局面,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們?”一想起汪雪紅和羅良二人。鍾石頓時就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這種趁火打劫的行徑在他眼中和強盜毫無分別,但此時自己卻不得不向他們求助,低下自己一貫高昂著的頭,這種感覺很複雜。無奈、悲哀。又或者是屈辱?鍾石說不清楚。

看著鍾石停滯在那裡。馬家瑞更是心急如焚,當下顧不上其他,連拉帶拽地就將鍾石往辦公室裡面拉。邊拖著鍾石邊說道:“鍾生,大局為重啊,如果指數垮了,我們也就垮了!”

任若為沒有動手,但倒是急得在一旁直跺腳。當看到交易員探出頭來,朝著這邊看的時候,他很不滿地一揮手,斥道:“看什麼看,趕緊做自己的事情,無關的事情不要擔心!”

被半推半拉地弄到了辦公桌前,鍾石已經徹底地冷靜下來,他意識到剛才的負面情緒根本就沒有必要,馬家瑞的一番話的確是驚醒了他,此時的情形的確容不得他再繼續意氣下去,所以在撥通岑印權的電話之前,他告訴馬家瑞:“將所有的資金都投進去,立刻,馬上!我要告訴他們,就算是將我耗死,我也要逼著他們挖更大的坑,將來好埋他們自己!”

馬家瑞憂心忡忡地看了看鐘石,見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不由地嘆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出去。

拿起話筒,鍾石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平日裡小小的話筒此時卻如同有千鈞重一般,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儘管這只是一種錯覺,但這種感覺就是揮之不去。鍾石現在有一種期盼,希望港府的人會在察覺到自己不支的時候主動出手,這樣就能夠免去自己的開口求人。自然,他很清楚港府的人都在觀察盤面,但如果自己不提前通知的話,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個真空期,而此時距離交易結束只有短短的半小時,到時候倉促之間,說不定雙方的接力會出現大問題,到時候會給了炒家們可乘之機。

左思右想之下,鍾石還是決定不可以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