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來救救她……也救救他……

與書房貫通的另一間房間,窗簾拉滿了,房間裡黑黑的。而大床上,陸小語被二十四小時捆綁著。她的口中,還塞了一條毛巾,以防她咬舌。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人能夠探進她的心裡。

也許她的腦子裡,充斥著無數恐怖的畫面。

忽然,她眨了下眼睛,流淌下一串眼淚。

男人中槍倒地的畫面一直揮散不去,他瀟灑微笑的容顏還時不時地交替出現,伊盼兒哀怨憂傷地望著她,朝她慢慢走遠了。突然暴躁不安,她躬起了身體,發出了嗚咽的聲音。那種嗚咽聲,在房間裡響起,猶如動物的嘶啞聲。

表哥……

表哥是她害死的!是她害死了表哥!如果不是她任性地打電話給表哥,他就不會中槍了!表哥是他害死的!她本來就應該死了,她為什麼還沒有死!她應該死了!她才是那個該死的人!表哥……盼兒……啊——

陸小語的徹底崩潰,使得她的精神狀況日況愈下。

她已經拒絕食物,就算是有人強行喂她吃東西,也會馬上嘔吐不只。七天之後,她也只能勉強喝水維持生命,之後,傑穆斯眼看著沒有任何辦法了,只好替她吊上了營養點滴,而她很有可能只靠營養點滴過活。況且,她的生命都開始倒數計時。

只要人的求生意志開始薄弱,再怎樣的救治都是沒有效用的。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情。

傑穆斯檢查完羽堂主的身體狀況後,走出了房間,而房間外,司徒皇正抽著煙。他停下腳步,向司徒皇點頭示意。這才離去,他並沒有走出別墅,而是來到了別墅地下室的小房間裡。那裡,放著江森的遺物,他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

守衛開啟了房門,他沉重地走了進去。

傑穆斯恍惚地停下腳步,望著桌子上的骨灰盒。視線一陣朦朧,竟然瞧見了江森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甚至還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試管,望著自己,嘴角是一抹淺淺的笑容。耳邊,彷彿還聽見他調侃的話語。這是他的錯覺嗎?

「我說傑穆斯,你今天來得也太晚了吧?哎,你老了,體力沒我好了!」

「去你的,你這個臭小子,別在我面前賣弄!好了,我們今天的任務是什麼?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沒什麼,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就睡不著,所以沒辦法,直接起來了。」

「什麼?你一夜沒睡?」

「是啊,不過呢,我把那個程式給攻破了呢!」

……

傑穆斯從回憶裡驚醒,一下子紅了眼眶。雖然他已經被組織上下認定為叛徒,可是自己還是相信著他,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那麼才華出眾的男人,怎麼會是叛徒呢?他的夥伴?江森啊江森,到底你最後有沒有研製出JS號病毒的抗病體藥劑?

他走向了桌子,低下頭望著骨灰盒。

而骨灰盒旁,是他身上的遺物。

那是一條愛心項鍊。

傑穆斯拿起愛心項鍊,顫抖著手指按了下。愛心開啟了,裡面是一張女孩子的照片。那麼袖珍,那麼小,可是女孩子笑得那麼燦爛那麼陽光明媚,像是最為和煦的風。

「臭小子!我還以為你那麼喜歡絕色呢!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絕色可不是那麼好惹的!那個女人牙尖嘴利的!我說你偷偷地在看什麼東西呢?給我看看!」

「沒看什麼,是我……妹妹的照片……」

「你還有個妹妹?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我和她……失散了……我一直在找她……」

「這樣啊,你放心,親人總歸會找到的!你妹妹有你這麼個哥哥真是太幸福了!她一定活得很好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