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真漂亮。”

男人手中握著細長的簪子,看著白可垂下的一頭青絲髮出驚歎。“沒有用摩斯或者其他什麼固定嗎?”他像個好奇小子一樣撥弄著白可的頭髮,待確定那頭髮裡沒有絲毫他想象中的東西后,咧嘴笑出來。鏡框後的眼睛卻瞪的老大。他看看手中的簪子,又看看白可,搖頭說:“這太鋒利了。”

聽見身後一聲清脆的響,她忍住轉頭的慾望,腦中的齒輪在飛速轉動。她抬起頭含羞帶怯地看著他,撫上他的臉想替他把眼睛摘下。

“別碰。”男人大聲阻止。

她嚇得縮回手。

“別怕,”男人的臉變得飛快,笑著撫摸她光滑的手臂,說,“半個月前有個表子在我臉上留下塊疤,還沒來得及做手術修復。我怕太醜了嚇著你。”

她兩眼泛著淚光,楚楚可憐地替他解開襯衫的扣子。

男人俯過身想吻她,她紅著臉躲開。男人也沒有強逼,手來到她胸前。旗袍的結釦在他保養得宜的手指中被迫一一分開。

“背一首詩來助助興,長一些的。”男人說。

她吞了口吐沫,想了一會兒,唸了一首曾讓她痛哭流涕的詩:“你已經長逝——年輕、美豔,人世間誰能比擬;綽約的倩影、絕代的芳顏,這樣快回到土裡!大地的眠床已將你接納,遊人就在那上面踐踏,嬉笑著,不以為意;有一雙眼睛卻萬難忍受,哪怕只一霎,瞥見那墳頭!”

“這一首……”男人停下啃咬她鎖骨的動作,想了想說,“雖然有些傷感,不過就這首吧。”

她微微喘息,盯著天花板上暗紅的花紋繼續念道:“我不想探聽你潛寐何方,不想瞧那兒一眼;讓那兒花草隨意生長,反正我不會看見。這已經夠了:我終於明白,我從前,今後,長期所摯愛,像萬類一樣朽爛;難道還需要墓碑來提醒,我所眷戀的原來是幻影?”

“你的發音不太準呢,小姑娘。”男人捏捏她的臉,手滑向她的膝蓋,托起她一隻腿。一會兒,他發出一聲讚歎:“是我見過的最美的顏色。”

她的手指掐進床單裡,默默告誡自己說:就當我死了。在男人俯下身的一刻,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機械地念著:“一直到最後,我依然愛你,正如你對我情深;悠長的往日,你始終如一,如今更不會變心。死亡把愛情嚴封密罩,歲月凍不冷,情敵偷不掉,謊言也斷難否認。我再有變化,過失,或錯處,你豈能知悉?——好教人悽楚!”

男人的重量壓得她快窒息,未被喚起反應的身體在突然的進攻下疼痛無比。這樣的疼,她在他身下也經歷過。

那回,他剛剛軟在她體內,不等呼吸順暢就捧起她的臉與她狂熱親吻。嚐到一股鹹味後,他停下看她,卻見她在默默流淚。

“怎麼了?”他緊張地問。

“疼。”她委屈地說。

他立刻抽離她體內,不停吻著她的額頭和臉頰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粗魯。”

“我說了讓你停一下……”她皺起眉。

“我太投入了,”他說,“可是你要知道,男人到了那一刻,就算被槍指著都停不下來。”

“你自己的身體你控制不了嗎?”

“我的身體……”他壞笑著說,“他可是被你掌控著。”又纏綿了些時候,他用他漸漸腫起的□摩擦她的腿。“我會溫柔的。”他說。

一波一波的疼痛壓過他柔情的嗓音,粘膩的觸感爬滿她的全身。

“叫出來!”男人挺起身命令。

她大叫出聲,沒有絲毫裝腔作勢。男人側過耳,做出用心聆聽的表情。

“我也不知我能否禁受,目睹你紅顏消褪!晨光愈明豔,那麼隨後,夜色就愈加幽晦!”詩,還在繼續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