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實際上是非參加不可的。一般同學都拿這個時間來做作業,我卻用來寫小說。

作業?作業有張小桐這個好同志幫助,我還怕什麼?

三個星期下來,快期末考試了,我為未來科幻小說界明日之星張小桐小姐量身定做的小說也接近結尾。在結尾處停了一下,我問張小桐:“你覺得用什麼樣的結尾比較好?悲情略帶希望還是喜劇?”

張小桐想了很久,問我:“有什麼區別嗎?”

“結尾並不重要。”我說,“不管賦予它什麼意義,它都只是一部商品,重要的是結尾將決定你一年內的發展風格。你想當叛逆型的還是正統型的?”

“區別在哪裡?”

“叛逆型能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傳統型能多賺一些錢。”我解釋。

張小桐笑嘻嘻地問:“你的意思是哪種?”

“叛逆型,”我低頭看稿紙,“代價是可能小姨小姨父會不高興,好處是以後辦事方便。”

“那就叛逆型吧,”張小桐像做決定晚上吃什麼一樣隨便,“我爸我媽不怎麼管我的。”

當天晚上我就把結局寫出來了,最後主角一個沒剩,全殺,在黑色中探討人性。這種結局在91年的少年創作群裡基本上沒人嘗試過,果然引起爭論。我鐵了心要把張小桐炒成知名小作家,乾脆匿名寫了一篇討論作品與人品掛鉤是否得當的文章,痛罵了當時做書評的一些所謂“德高望重”的前輩。在文章中我質疑了某些專為少年寫作的中年人甚至老年人們的成就,明確提出“你們現在的心態是否能理解青少年兒童”和“你們希望懵懂持續到什麼時候”。這篇東西分三份寄給了三個全國知名的行事逆天的著名雜誌和報紙。後來三份刊物分別經過修改後刊登了這篇名為《成長要素和營養不良》的雜文。張小桐的小說之爭由此展開。

事情鬧的不小,學校里老師找張小桐談話,讓她在報紙上道個歉,受了教唆的張小桐態度強硬:“我不道歉,我只是寫小說,他們自己小題大做,跟我沒關係。”

老師覺得沒面子,通知找家長。小姨和小姨夫知道了,全家都知道了。

大伯先找張小桐談話,以長輩姿態詢問張小桐:“小桐,聽說你寫了個小說?”

張小桐笑得燦爛:“我想讓爸爸媽媽減輕點負擔,有人說給錢,我就寫了。”

大伯顯然被繞得開始跑題:“哦?給錢,給多少錢?”

“剛開始收一千字給30塊,後來有好幾家找我,我給其中兩家寫,每家都是一千字50塊。”

“啊?這……這麼……不少啊……”大伯顯然有點吃驚,“那你寫了多少?”

“大概有三十八萬字吧。”張小桐做天真狀掰手指算,“三萬八千塊,如果單獨出版的話,還能多一些。”

“乖乖,這麼多錢……”大伯更吃驚了,“小桐你寫了多久?”

張小桐又掰手指算:“三個月多一點吧……反正也不影響學習,我想下個月再寫一部。”

大伯沒說話,估計在心裡計算一年能寫多少本,能賺多少錢,算了半天,大伯覺得現在得罪這樣一個大有前途的外甥女有點不值,開始說好話:“呃……我說小桐啊,你們學校好像挺反對你寫小說的,你多少也注意點嘛。”

“我今年還是學年第一啊。”張小桐笑吟吟地提醒自己的大舅,“老師說我去重點中學沒問題。”

大伯用力點頭:“嗯,要小心,不能鬆懈。學習為重啊……”

說完,唸叨著“一年這就是十二萬啊”出去了。

輪到小姨和小姨父雙親會審。

小姨是姥姥年輕時一個好姐妹的孩子,當時全國鬧吸血蟲病,小姨全家只有她一個人活下來。姥姥把她抱回來當自己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