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汪縣城走進房間,躬身行禮道:“參見將軍!”

“縣丞請坐!”

羅成請縣丞坐下,又讓士兵上茶,他笑問道:“白天我就想問,只是不太方便,汪縣丞也是涿郡人嗎?”

“不是,卑職就是本縣人,年輕時曾去涿郡求學,在盧氏書院整整讀書五年,後來得盧老家主的一封推薦信,回鄉做了一名縣吏,主管訴狀文書,去年得太守推薦,被朝廷提升為縣丞。”

“汪縣丞也不容易啊!”

“確實不容易,像卑職這種寒門子弟,想向上走一步都千難萬難,說到底還是因為盧老家主給我一封推薦信,太守才給了這個面子,我心中對盧氏家族一直感恩於心,所以我堅持稱自己為盧氏門生,更多是出於一種感激。”

羅成點點頭笑道:“我在十三歲時也在盧氏家學讀了兩年書,那時汪縣丞應該還在盧氏家學讀書,我們居然是同窗!”

汪縣丞也笑了起來,“所以我說看見將軍面熟,確實見過。”

說到這,汪縣丞沉吟一下又道:“其實我們官倉雖然沒有草料,但民居里都有,儘管每家每戶不算多,都集中起來也有上千擔,如果再去鄉下徵集一下,估計草料會更多,我覺得將軍沒必要用黑豆餵馬,太浪費了。”

“縣丞這就不懂了,在騎兵眼裡戰馬就是兄弟,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把戰馬餵飽,莫說黑豆,實在不行我們也會用小麥來餵馬,黑豆可比草料好得多,對恢復戰馬體力尤其有效果。”

“是嗎?”

汪縣丞表情有點不自然,又勸道:“黑豆可以留著以後再吃,先喂草料我覺得會更好一點。”

“黑豆已經蒸煮了,或者草料下次再用。”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走到門口躬身稟報,“啟稟將軍,黑豆已經煮好!”

羅成立刻吩咐道:“那就把它分發給每個士兵,讓大家餵馬!”

士兵轉身要走,汪縣丞終於忍不住大喊一聲,“不要喂!”

羅成愣住了,“縣丞這話是什麼意思?”

汪縣丞臉色慘白,撲通跪下道:“黑豆粉中摻有巴豆粉,千萬不能餵馬!”

羅成大吃一驚,一把揪住汪縣丞衣襟,厲聲喝問道:“你們為何要害隋軍?”

汪縣丞眼淚流了下來,“不是我們要害隋軍,是杜伏威的安排,這些黑豆粉就是他刻意留給將軍的,我們只是只是被脅迫,沒有辦法。”

羅成放開了他,對旁邊驚愣計程車兵令道:“快去,傳我的命令,黑豆不準餵馬!”

士兵飛奔而去,羅成心中雖然怒火未消,但他也恢復了一點理智,如果不是這個汪縣丞念及舊情告訴自己真相,恐怕他就真的中計了,想到戰馬全部癱掉,羅成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他連忙安慰汪縣丞,“你儘管放心,這次你有功無過,我問你,現在杜伏威在哪裡?”

“應該就在附近,他昨天還在我們縣城。”

汪縣丞泣道:“我和縣令都被脅迫了,我們的家人在杜伏威手中,如果不按照他的指令辦,家人就有性命之憂。”

羅成想到自己還要依靠縣令和縣丞突圍,他便剋制住了滿腔怒火,安撫縣丞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來擔責任,我會說是士兵們自己發現,與你無關。”

羅成說得是實話,一支完整的騎兵是有專門馬伕和獸醫,敵人很難在草料上做文章,因為這次羅成的騎兵只是一支軍隊的部分,又在執行任務,馬伕和獸醫便沒有跟隨,險些上了當。

羅成立刻做出安排,說是他計程車兵發現了黑豆中的異常,與縣丞和縣令無關,與此同時,趙縣令也痛哭流涕,表示他沒有辦法,如果不從杜伏威,母親和妻兒都會死在杜伏威手中,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