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突厥南侵併州,杜桓也一直在觀望,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北隋虛晃一槍便殺到了榆林郡,這令杜桓大吃一驚,而張文遜此時在五原郡,杜桓一方面緊急派人去向張文遜彙報,另一方面他只得硬著頭皮前來隋營探問虛實。

杜桓並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當初他在馬邑郡任郡丞時,李靖還是他的下屬,也算是老交情,他知道李靖不是殘暴之人,所以才敢孤身前來隋營。

這時,帳外有士兵高喊:“李將軍到!”

杜桓連忙回頭,只見帳簾一掀,李靖大步流星從帳外走了進來,李靖一進帳便笑道:“原來是故人,杜郡丞別來無恙?”

杜桓略略有點尷尬,當年李靖可是向他行禮,不過現在是亂世,連劉武周都當了皇帝,也沒有什麼不平衡了。

杜桓連忙上前行禮,“多謝藥師關心,我身體還好,倒是藥師高升,我要祝賀藥師不!祝賀李將軍了。”

“杜郡丞太客氣了,請坐!”

李靖請杜桓坐下,又讓親兵上了茶,這才淡淡問道:“我現在不太清楚,杜兄現在是突厥的官嗎?”

“不!不!”

杜桓慌忙擺手,“這可是大是大非的問題,我要先申明,我和突厥一點關係沒有。”

“但張長遜可是投降了突厥,現在榆林郡和五原郡都屬於突厥吧!”

“也不盡然,張通守投降突厥不假,但我們並沒有投降突厥,我依然是皇泰帝任命的榆林郡丞,而且”

“而且什麼?”李靖聽出了杜桓話中有話。

杜桓猶豫良久道:“而且張通守已經暗中歸降了唐朝,被唐帝封為豐州總管,只是沒有公佈罷了。”

李靖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問道:“杜郡丞意思是說,你們現在其實是唐朝官員了,對嗎?”

杜桓苦笑著搖了搖頭,“唐帝只封了張長遜一人,還沒有顧及到我們這些中下層的官員,我現在還是皇泰帝任命的郡丞,現在這裡的情況很複雜,大家誰都搞不清我們究竟屬於哪裡的官員?”

“那杜郡丞來找我有什麼事?”李靖淡淡一笑問道。

“首先是想和藥師敘敘舊,另外,藥師老弟帶了數萬大軍前來,榆林縣城內人心惶惶,作為榆林郡主官,我有責任出頭。”

“怎麼郡丞是主官,王太守呢?”

“王太守去年已經病逝了,現在太守由張長遜兼任,只是他一直呆在五原郡,很少來榆林郡,所以榆林郡的主官實際就是我。”

李靖負手走了幾步,緩緩道:“杜郡丞的來意我很清楚,想必我的來意杜郡丞也心知肚明,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次我奉齊王殿下之令討伐張長遜和梁師都,河套地區從兩漢以來便屬於中土,無論榆林郡、五原郡還是靈武郡都是大隋的疆土,我這次率軍前來就要把河套三郡從突厥手中收回,如果杜郡丞識時務,立刻開城投降,我會稟奏齊王任命你為榆林郡太守,如果杜郡丞執迷不悟,負隅頑抗,那麼大軍猛攻之下,整座榆林城將被壓為齏粉,孰輕孰重杜郡丞自己考慮吧!”

榆林郡面積雖大,但只有兩個縣,榆林縣和南面的富昌縣,富昌縣只是一個很小的人,人口只有兩三千人,榆林郡的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榆林縣,即便如此,榆林縣的人口也只有四萬餘人,其中六成是漢民,另外四成則是鐵勒人和突厥人,這裡的經濟主要以耕田以及畜牧為生。

農田主要分佈在黃河兩岸,而畜牧業則集中在北面的金湖四周,由於這裡土地肥沃廣袤,牲畜極為便宜,因此縣城大多數家庭都比較富裕,家家戶戶都有十幾匹畜力,有的代步,有的耕田,漢民和鐵勒人、突厥人在這裡相處十分融洽。

生活在縣城中的居民有兩萬餘人,九成都是漢民,鐵勒人和突厥人則生活在北面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