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誰看見刺客了?”

所有的人皆搖頭,明知道太后跟吳昭訓打的是什麼主意,誰會那麼沒眼色,早躲得遠遠的了。只有那小宮女原就是侍候吳昭訓的人,才會跟在身邊。

俞宛秋充耳未聞外面的吵鬧,把趙佑熙從帳子裡扶出來,和知墨、茗香一起攙著往外走,見太后的人還想阻攔,嘆了一口氣說:“都鬧成這樣了,還不肯罷手?”

從進來看到吳昭訓的樣子,她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多半是吳昭訓投懷送抱,被她有潔癖又武功高強的夫君一把摔了出去,重重地撞到窗子上再掉下來,因而受傷昏迷。哪來什麼刺客!不過她不會揭穿,算是給吳昭訓留點面子。

吳昭訓被人掐了半天人中,總算是掐醒了,哭哭啼啼地說:“臣妾只是想給太子殿下脫下外袍,好讓他睡得舒服點,太子殿下誤以為是刺客,用力一推,臣妾就撞成這樣了,嗚嗚。”她撞掉了一顆牙齒,說話的時候明顯漏風。幾個同為“太子妃妾”的女人站在一邊直撇嘴,連皇后的嘴角都隱隱有笑紋出現。

俞宛秋搖搖頭,真是不知死活,敢上去脫他的衣服,他對陌生女人的氣息敏感得很,只是摔開已經算客氣的了。幸好是家宴,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要不然,一刀殺了都有可能。

若她早知道趙佑熙只是喝醉了,根本不會如此擔心,她怕的是,太后也像皇后那樣,給他下軟筋散之類的藥,再讓別的女人霸王硬上弓。

太后楞在當場,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還是皇上罵了一句:“都是死人啊,沒看見傷成這樣了,還不快去請太醫治傷。”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吳昭訓扶到床上躺下,俞宛秋到這時方明白:今晚之事,是早就計劃好了的,並非臨時起意,連紅燭和新房都準備好了啊。可惜,只落得摔掉門牙收場。

太后看著倚在太子妃肩上依然沉醉不醒的太子,什麼也不能說。太子根本是無意識行為,他不能容忍陌生女人的碰觸,太后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卻慫恿吳昭訓以身試法,無論傷成怎樣都是咎由自取,怪得了誰?

無限懊惱,卻又無計可施,最後只能擺擺手:“算了,你們回東宮去吧,好好熬碗醒酒湯給太子喝。”

俞宛秋微微一福:“是,孫媳告退,時候也不早了,請太后、皇上、皇后,和眾位娘娘早些安歇。”

走出慈懿宮大門時,俞宛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今晚鬧的這一出,有驚無險,雖然得罪了太后,也好好地給她提了個醒,叫她以後收斂點,別再打太子的主意。不管醒時還是醉中,他都不是任人擺佈的人。

把趙佑熙扶上輦輿,一路上俞宛秋不停地打量自己的夫君,想從他臉上看出清醒的跡象,卻現只是徒然,他是真的醉了。

趙佑熙酒量不差,今天這種家人團聚的日子,又沒人勸酒,都是自斟自飲。而且早上來這裡的時候,他還在車上說,晚上回到東宮,再重新擺一桌酒,夫妻倆單獨賞月。他不可能自己喝得醉成這樣。

難道,太后在他的酒裡動了手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太后和皇后何其相像,耍起手腕來都如出一轍。

回到東宮,讓人把浴池注滿熱水,再把趙佑熙攙到池邊,茗香端來醒酒湯,俞宛秋讓她擱到在一旁的椅子上。

茗香關上浴室的門退了出去,俞宛秋蹲在夫君身前說:“今夜,就由本太子妃親自侍候您,我要開始脫衣服了哦,您可別把我也摔出去了。”

慢慢解開腰帶,正要脫衣服,看見椅子上的醒酒湯,伸手端過來說:“還是先喝這個吧。”

把醒酒湯送到趙佑熙嘴邊,哄了半天,只是不張嘴。

於是輕嘆:“沒辦法,你不喝,我只好餵了。”自己先飲下一口,慢慢渡到夫君口中,一口,兩口,三口,總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