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戚長生心裡其實對素琴並不滿意,只是礙於太子妃的面子,不得不答應?

若真是這樣,事情就嚴重了。對男人而言,你可以催著他娶,卻不能勉強他愛,他甚至可以娶一個太子妃讓娶的,再納一個或幾個自己喜歡的。戚長生在太子妃面前是下人,在外面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其身價早非當年影子似的暗衛可比。

素琴並不需要男人養,俞宛秋自己就可以養她一輩子,她嫁掉自己的丫頭,是希望她們得到幸福。

當然這些話不能在素琴面前講,俞宛秋勉強笑道:“我也想甩手不管,只等籠著袖子吃喜酒。問題是,你的‘他’,也是我們這方的人,不管是替女方還是替男方,都該**心。”

素琴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來,恰好瞥見戚長生跨上臺階正要往這邊走,一向穩重的丫頭瞬間變身兔子,嗖地一下鑽進了裡間。

俞宛秋望著她的背影打趣:“平時天天碰面的人,偏這會兒見不得了?”

又對戚長生道:“你來得正好,剛這裡有個人說,要娶親的是你,事情都該你去操辦,我們是女方,要矜持點,不然沒面子。所以,你自己找曹大海商量去吧,就近找個黃道吉日,爭取在小寒之前辦完喜事。”

一面說,一面暗暗觀察戚長生的反應。

戚長生開始沒聽明白,待會過意來,臉色也有些暗紅,到底是男人,大方得多,當即笑著應承:“是,屬下等會就去找曹總管,不過屬下是為了另一件事來的。”

說到這裡,眼睛朝四周看了看,俞宛秋會意地擺擺手,戚長生方小聲稟道:“今早屬下去同濟醫館,半路遇上了凌清瀾,他給了屬下一樣東西,說是從他表妹房裡找到的,讓屬下務必交給您。”

“他表妹,莫非是林蘭馨?”

“就是這個表妹,沈家三少奶奶。”

俞宛秋納悶起來:“就算凌清瀾去沈府拜會表妹夫婦,人家也只會在客廳裡招待他,那樣一個清雅出眾的公子,怎麼偷跑到表妹房裡掏摸起東西來了?”

雖然對凌清瀾其人並不感冒,俞宛秋還是承認,凌清瀾的外在形象實在不像商賈,一般的世家公子都難及他的風範,所以,沒辦法想象他會有如此猥瑣之舉。

戚長生給她解惑:“沈家三少爺和三少奶奶現在就借住在他的房子裡,聽說要在這邊開店。至於這個,”戚長生指了指太子妃手裡的小包裹:“是凌家老僕打掃時從三少奶奶屋裡找到的。”

俞宛秋將信將疑,揭開由一方手帕紮成的小包裹,裡面居然又是秦雲路偽造的太子手書。

談論婚事的喜慶感一下子消散無蹤,俞宛秋心裡說不出的懊惱,當初不知怎麼就鬼迷心竅,寫出那樣一封信,又遇上頂級醋罈趙佑熙,多事地抄寫一遍,埋下了這麼大一個隱患。

戚長生見太子妃臉上盡是自責,出言相勸:“這事與您那封信沒多大關係,太子殿下平日處理公文,下旨令,多的是手書流落民間,真有心偽造,便沒有您那封信,他也不難找到原件模仿。”

“你說得也是,秦雲路本身在宮裡當差,比外面的人更容易。”

戚長生的話,讓俞宛秋解開了多日的疑惑:秦雲路怎麼會知道那是太子手筆?必是他進宮後,見到了太子的墨寶,然後才想到的。

她再次追問:“秦雲路一直沒招出他模仿太子的手跡是要做什麼嗎?”

戚長生搖頭:“沒有。他說他平日都在伶人堆裡廝混,見到的盡是不男不女的人,太監如此,很多樂工也是,他心裡很反感,卻不得不這樣謀生。晚上回到家,就模仿太子手書,因為喜歡躍然在字裡行間的那種凜冽霸氣,覺得字如其人,只有像太子殿下那樣的,才是真男人。”

俞宛秋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手臂,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