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若嘆了口氣,惋惜道:“他脾氣古怪,除了偶爾給太后和皇上彈奏之外,平時少於人交往,斷不會主動參賽的。我雖推薦了他,但能否邀請到他,還得看你的本事。”

染袖沉思了一會,問道:“他叫什麼?”

“戚隱。”

水韻齋中,一段優美的琴聲婉轉而出,似歌似訴,帶著輕風樹舞,甚是動聽。

很難想象一個失聰之人能彈出這樣的曲調,莫非天才都要帶些悲劇色彩?就像貝多芬。

染袖端著紙筆來到水韻齋,在門外靜靜地聽完彈奏之後才走進去,也沒有說話,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禮。抬頭望去,只見一名二十五歲左右的男子端坐在屋中,烏黑的長髮隨意束起,左額邊垂著一縷白髮,眉目清朗,五官如刀削,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目光如冰錐。

染袖也不在意,緩步走近,將托盤輕輕放在桌上,然後將最上面一張紙遞到戚隱面前。

戚隱看也沒看一眼,手一伸,指著門口,示意她離開。

染袖並未表現絲毫不悅,只是微笑著向他躬了躬身,然後留下那張紙,便安靜地離去。

戚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低頭看向桌面上的那張紙,只見上面寫著:雲舒宮夏昭儀之婢染袖,特來拜見。

簡單幾個字,沒有說明來意,只將姓名告之。所謂字品如人品,紙上的字娟秀雅緻又不失風骨,頗為賞心悅目。

戚隱微微動了動眉,竟然沒有將紙撕掉,而是收入桌案之下。

第二日,染袖又至,同樣遞上一張紙,而戚隱依然不假辭色,將她趕出。

這回紙張上的內容有所不同,寫著:聲如光風霽月,心甚慕之。染袖厚顏,欲以舞和之。

第三日,染袖如期而至,再次遞上一紙,這回戚隱沒有先將人趕出,而是看向紙張上文字:君願閱否?

戚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指著門口又將人趕出。

染袖耐心十足,第四日又來了,這回紙上依然寫著:君願閱否?

戚隱從這四個字中看出了自信,心中對染袖產生了些許好奇。

直到第五日,當他再次接到同樣的詢問之後,終於提筆寫道:那便一舞。

染袖眼中閃過一抹光華,也不猶豫,起身立在正中,單腳點地,一腳高高抬起,挽袖起舞。

短短的時間並不能表現多少東西,染袖採用了特殊的方式,始終一腳單立,無論是旋轉、屈伸還彎腰、盤腿,腳端始終方寸之地,這是十分考驗平衡和力度的,下盤也必須穩。

戚隱的表情終於有些鬆動,眼中閃過詫異,手指微動。

片刻後,染袖停止舞動,優雅地躬身行禮,然後走到近前,又遞上一紙:可願助袖一臂之力?鬥舞大比,一顯風華。

好大的口氣。

戚隱第一次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名女子,若非她早報過名號,他幾乎不敢相信此人只是一名宮女,無論氣質還是心性,都非一般人所有。

戚隱大概不知道,染袖為了請到他一起參加比試,幾乎褪去了平常的偽裝,自信而不失謙和,柔美而隱含銳氣,清純中帶著嫵媚,這種氣韻完全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的,卻又仿若渾然天成,攝人心魂。

戚隱深呼一口氣,在紙上寫道:一旦參與,必奪魁首。

“好。”染袖第一次在他面前開口,因為她知道,這個字不需要書寫。

雖然有了強援,但她是否能順利參比呢……

☆、34鬥舞

在遞上鬥舞名帖之後;染袖開始了夜以繼日地苦練;夏末涵免除了她的日常工作,二皇子禹昊也十分乖巧,沒有過多地佔用她的時間。

染袖每天除了編舞練舞之外;便是將自己的舞蹈動作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