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東院後,秋白也顧不上讓崔媽媽說話,一把拉了容迎初進內堂,道:“奶奶,大事不好了!”

容迎初看著她滿是驚惶的臉,道:“你這是怎麼了?少有這樣大失方寸的,人家崔媽媽話都沒說完呢。”

秋白斂一斂神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莫名其妙地就是得慌,感覺有點不太妙。”她思來想去,還是說出了口,“我懷疑,那韋氏跟我一樣,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

容迎初皺一皺眉,不解道:“你是說韋氏跟你是同一個地方來的?怎麼會呢?她可是三步不出閨門的將軍千金,自小一直住在京城。”

秋白使勁地搖頭,道:“我是說,她和我一樣,都不是自己。”越發覺得自己解釋不清了,只好道,“反正你相信我吧,她不是這裡的人,咱們以後要多加小心才成。”

容迎初半信半疑的,想一想後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秋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語調裡有無限幽怨:“真是同人不同命,我‘穿’成了丫鬟,她卻是個小姐,這算是哪門子的天理!”

容迎初忍俊不禁,敲了一下她的腦門,道:“什麼丫鬟小姐的,你倒來嘆命運不公了?還是怪我這個做主子的讓你受委屈了?”

秋白撫著腦門,撅嘴喃喃道:“白天不懂夜的黑,你哪裡知道我的苦。”

正說著,崔媽媽在門外道:“大奶奶,新奶奶過來給您請安了。”

容迎初和秋白聞聲,相視了一眼,也不再多說,一起往外廳走去。

第七章 無意苦爭春

到得外廳,便見韋宛秋正亭亭立於廳中,身後侍立著她的兩個大丫鬟丹煙和書雙。

昨日韋宛秋一身鳳冠霞帔,喜帕掩面,唯顯富貴大喜之氣派,今日她雖作了家常打扮,卻仍然是滿身金貴高雅。只見她上著玫瑰紫千瓣菊紋對襟廣袖長裳,下面是長長曳地的金絲線繡著雙蝶圖案的羅裙,腰間用春蠶絲線繡成的片片嬌嫩的海棠花瓣,更添雅緻。

容迎初今日穿的是桃紅色琵琶襟短襖並秋香色曲裾如意長裙,在韋宛秋跟前,倒稍顯樸素簡潔。她款步走到主位之上,眼光淡然地落定在韋宛秋身上。

過去曾聽相公稱讚韋氏有著沉魚落雁的絕色之姿,昨日一直沒能睹其芳容,現下對方就這樣纖纖嫋嫋地立在跟前,只看那一身打扮便已經覺得賞心悅目了,又聽她聲音柔柔婉婉地道:“妹妹請安來遲了,還望姐姐莫要見怪。”俏生生的無比動聽。她頭挽反綰髻,戴紅寶石花迭綿綿頭花,髻邊插一支點翠鳳形金簪,五串翠金流蘇簌簌垂在鬢旁。光潔的額上貼一朵碧玉花鈿,耳上的紅寶石耳墜搖曳生光,益襯得一張芙蓉玉面眉如翠羽、明眸善睞。果然是瑰姿豔逸的美人坯子。

容迎初暗暗打量著她,心下驚豔之餘微有一絲不自在,面上只平靜道:“妹妹言重了,你初為新婦,不知道這些規矩也不妨事,日後謹守著便是。”

韋宛秋似乎並未在意她話語中的教訓意味,粲然一笑,道:“難得姐姐寬宏大量不與妹妹計較,真是妹妹的福氣。”

容迎初徑自在主位上落座,也並不請韋宛秋坐下,淡淡道:“我與不與你計較有什麼要緊,凡事還該你自己心裡有數才好,若事事都要旁人提醒,那才叫不像話。”

這句話已算是極為不客氣了,可韋宛秋卻掩唇而笑,眉眼如花,梨渦淺淺,“姐姐說得極是在理呢!剛才秋白姑娘和崔媽媽過來提醒妹妹,妹妹才知道誤了晨省的時辰,瞧妹妹這該有多糊塗啊!”

容迎初和秋白交換了一下眼色,這韋氏,還真是刀槍不入了。

容迎初轉過念頭,面上泛起一抹微笑,對韋宛秋道:“妹妹這氣色看來還不錯,我原還擔心昨夜有勞妹妹伺候大爺,妹妹會疲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