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朝風帶著安解語給他定做的一個青銅面具,騎著烏錐馬,手握長刀,領著一千身披黑甲,做江南王嫡系裝扮的軍士,如殺神一樣出現在謝家軍的營地。

這一陣子來,江南那塊兒毫無動靜,謝地的駐軍也懈怠了許多。如今謝家的世子娶妻,他們駐地的將軍們就回去了不少。

範朝風和宋遠懷帶著的大軍一到,便以快打快,連砍殺帶放火。又按照先前得知的線報,搶了銅礦旁邊制錢所裡的銅錢和謝家子弟在鎮外的宅院。

等留守的謝家軍反應過來,範朝風他們已經帶著輝城駐軍迅速撤退。

為防謝家軍派人跟蹤他們,他們直接上了回宜城的大路,一路奔行到接近宜城的大山裡才停下來休整。

這時已是天亮時分,天上有紛紛揚揚地下起雪來。

謝家軍派出的斥候果然一路跟蹤他們,見他們進了大山裡,又見下起雪來,才趕緊迴轉報信去了。

小鎮上的謝家軍,被範朝風他們帶的人砍殺了三分之一左右。留守小鎮的將官們見事態緊急,顧不得謝家世子的大婚喜事,忙忙得派人回去報信。

那謝順才剛剛在謝順平的喜筵上才喝了一半的喜酒。聽人來報小鎮被劫掠,去年制好的銅錢還有一半並未入庫,就全被江南王的人截走了,謝順才氣得當堂摔了酒杯,立時帶人回去了。

等他帶著護衛回到小鎮上,大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四圍的路上,都積了有一尺深的厚雪。

雪深路滑,再難追擊,且將士們死的需要撫卹,傷的需要治療,殘廢的需要安置,還有被劫的謝家銅礦的制錢也需要想法子給謝家宗族裡交待。謝順才眼見分身乏術,只好嚥下了這口窩囊氣,等天氣好轉的時候,再做計較。

這邊謝順才從世子謝順平的婚筵上匆匆離去,謝順平很快也知道了原因。他便不顧新婚大喜,匆匆去與他爹象州王謝成武商議,要藉此機會,將謝順才手裡的謝家軍收回來。——謝家要爭天下,如果自己家裡現在都不能政令一統,他們又拿什麼去同上陽王爭?連江南王都能讓他們隨時吃個憋!

象州王聽了這事兒,胸有成竹,讓謝順平不要著忙,先把繪懿安置好了。謝順才那邊,光丟失制錢一事,就夠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了

謝順平跟父親商議完此事,覺得這次一定能把謝家二房分走的兵權拿回來,就更加志得意滿起來,頗覺得繪懿福氣好,一進門就給他轉了運。

晚上回到新房,繪懿殷勤勸酒,他又不妨喝多了點兒。

雖然不是頭一次做新郎,謝順平的新婚之夜就如做了一場美夢一樣。他從來不知道,這檔子事兒,能痛快到這種地步

第二日醒來,他看繪懿的眼神都不一樣。

繪懿當然心知肚明是什麼原因,面上卻一點都沒有露出來,只羞答答地問謝順平,什麼時候去給公公婆婆敬茶。到時候,就要將裝著元帕的盒子交給婆母收管。

謝順平吃了一驚,才想起昨夜忘了驗她的元紅了,便趕緊道:“你的元帕呢?——給我瞧瞧。”

繪懿的臉一白。——他到底還是有疑慮的。

好在早有準備,繪懿便起身將裝有元帕的盒子雙手捧著送到謝順平面前。

謝順平低垂著雙目,若無其事的掀開了盒蓋,看向裡面整整齊齊疊放著的一塊白色錦緞的帕子。帕子中間,有一塊不規則的血跡,周圍還有些白白的穢物。

繪懿見謝順平看著盒子裡的東西不說話,便冷冷地問道:“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謝順平這才抬頭看見繪懿臉色通紅,一幅十分氣憤羞辱的樣子。

想到昨夜的旖旎,謝順平終於放下心來,伸手把她摟入懷裡,低聲問道:“生氣了?”

繪懿想把他推開,動了一下,還